记得那天晚上,隔壁的老叔问我,“想吃鱼吗?”
我羞涩的笑了,“当然想啊,那鱼好鲜!”
“那我去拿网拖子,你帮着提篮子,捡捡鱼虾。”
“嗯,好!”我连连点头。跟后面转转就有鱼吃,毕竟网也不用我拉,我也没那个力气,这还有什么不行的。
我们趁着天黑,先在火车路旁的几个野鱼塘里拉了几网。
人常说,天不饿勤人。几个小时下来,虽弄的不多,但吃上几口还是有的。
老叔看看篮里的鱼有点嫌少。对我讲,“要不,我们去后面的塘拉几网?!”
我知道后面的,是私人养的渔塘。就在汽车路边,常听人说是个肥塘。
老叔也不是和我建议,只是晚了,多个伴,就是说话的伴。
老叔常讲,“北边有水,南边有鬼。″就是一个人,心里有点怕!找个人壮壮胆。
北边,公路两边都是小河。小日子修路时挖的。几十年,到处是小河小沟。
南边,铁路两边虽也是小河,但坟地更多。实际上,晚上出来用拖网拖鱼的大多在南边,和鬼争食。
鬼见了,也不吭声!你只要肯低着头,就能胡弄几条鱼。
而北边不行了,虽然塘肥,对就是塘肥?每次说到这,老叔的眼就冒光。就像看到隔壁婶,那眼神!……
老叔的眼睛真好,塘里有渔也看得见。“你看,大鱼,青混(音译,鱼名)!”
老叔的声音又低又急,带着兴奋的声音!“我们下几网,明天就能弄几个钱买点酒了!”
我感觉,老叔都快流口水了,连我也馋了。
但我只能叹气,水面那么黑,哪有鱼?下网只能靠运气,真能看见!?
(几十年后,我看老叔的儿子,每回说没菜,去河边转转就有鱼吃,我才相信,人眼确实能看到河里的鱼。)
老叔下了网,开始拉,感觉挺费劲的。不过,事实也证明老叔有眼光。这里一网下去比南边的收获多了三四成。
看着网里蹦出来的鱼虾,又紧张又兴奋。老叔看着幽幽的水面,“再干一网,再干一网,就走?你看河中间有大青混!”
“那在河中间,拖子只能靠边拖小鱼的!″我有点扫兴的说。
"试试,就干这一网,最后一网!我放拖子,你把绳抓好,别丢了。”
“嗯!”我还是同意了。
老叔转到河对面,迅速的放下拖网。我紧紧的拉住网绳,不敢松手。
在老叔奋力拉扯中,拖网很快到了河中央。
网越拉越慢,明显网变沉了很多!应该有很多鱼,大鱼。
“快,快,一起出劲(拉)!”明显听出了老叔的兴奋,这一网应该收获不错。凭这手感,几十年的渔人,感觉不会错!这一网网的鱼怎么也不会少。
我明显感觉手上的绳子绷得越来越紧,网越来越重,甚至拉不动了。
老叔脸上的兴奋也逐渐退去,剩下的是懊悔。只要拖网一停,鱼就会从网中游走,最后只剩下一场空了。
网,最终还是卡在河中间!
老叔看看我,说:“你拉着往前,我下去理网。”
唉!还是逃不掉拉网的命。
老叔的水性很好,下水不见水花。不像我,掉下河里,五六个人才能拉把我拉上来。
十分钟,二十分钟!我有点怀疑,老叔是不是躲哪抽烟去了,他躲懒,我拉网!……
良久一个水花,隐隐老叔的影子,只能看到个影子,和水的轻微声响,老叔颤抖着爬上岸。
到了岸边,收起网。我发现老叔的脸有些发白,天太冷了。我还想找找网里的鱼虾。
“不找了,不找了,回去!”老叔拦着我。看着老叔的脸,应该是发白。“水冷吧,那就回去吧!’’
第二天,听说老叔病了!恐怕感冒了?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