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杰慢慢吟诵诗词,一脸陶醉之色。
“好诗,好诗啊。”
薛高也走过去,看向楼下那年轻的男子,穿着寒酸的衣衫,目光却无比的坚定。
不禁皱起眉来,这和他教给大哥的计划不一样。
不是让大哥找一个老者,来假借杜甫的名字,好让这首诗在诗会传播出去吗!
现在写出这首诗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年轻人?
难不成这个时代不只有他一个穿越者。
薛高心中暗暗警惕。
同时在梁杰身边不远处的郭太守,目光悠悠的看了底下的穷酸书生一眼,冷笑一声:
“真是好一个国破山河在,我大安国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你在这个时候作出一首国家覆灭的诗,你是何居心!”
梁杰皱起眉来。
郭敬元昂首挺胸继续发难:
“而且这诗念起来可不应该是你这般年华的人能作出来的诗,你定然是为了能够在这次诗会中大出风头,所以找的人代写。真是好一个卑鄙小人,丢进了我们读书人的脸。”
薛高眉头一挑,继续看下方的人如何去解决这场针对。
刚好趁这次机会看看这年轻人是不是老乡。
梁杰这个时候也未作声,这诗的心境确实不像底下这年轻人这般心境能作出来的内容。
有才学的千里马他是喜欢的,但是假冒伪劣产品,他也是极为痛恨。
“伟良我知道你对这次的诗会很看重,但是你也不能为了攀上权贵,就拿别人的作品来糊弄王爷。你快跪下向大人们求饶,道歉你做的事,王爷和在场的大人都是仁善之人。”
“他们会从为你留个全尸的。”
身穿补丁衣物的吴子尧在这时,上前无比真诚的劝谏自己的好友。
“吴子尧这小子看着倒是不错,看自己的好友误入歧途,还上前劝说,这世上这般注重感情的人倒是不多了 。”
围观的人太多,不知道哪处就传来一句赞扬。
“不像吴伟良,一样都是寒门,这人品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人穷不可怕,可怕的是志短,还撒谎,为了攀上高枝一点文人风骨都没有。我们耻与为伍!”
嘶!
薛高拿袖子掩住脸。
这个味儿太对了!
主角展露才华被炮灰打压嘲笑,看不起,侮辱他的才华。然后下面就是主角装逼打脸,开挂!
被贵人赏识,平步青云,接着过五关斩六将收小弟,抱美人走上人生巅峰。
下面的吴伟良在此时,挺直腰杆说道:
“王爷明鉴,这首诗确实不是小生,自己作的。”
“吴伟良你果然抄了别人的诗,无耻!”
立即有人愤愤不平。
薛高也被下面吸引了注意,竟然直接当众承认了?
吴伟良却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
“王爷!小生可以解释。作出这首诗的人确实另有其人,但是你们看不到他,因为小生只在梦中见过他。”
“装神弄鬼,分明就是脱罪之词,吴伟良你要骗人不知道编个好点的理由,做梦梦到的,这算什么解释。”
“都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孩儿来忽悠吗!”
被春望这首诗力压的书生们纷纷抱不平。
大家都一个想法,只要把这人给挤下去,自己的作的诗排名就会往上爬一名。被大人物注意到的机会就会更多!
吴伟良在此时忽然抬眸,目光遥遥的和薛高对上,看的薛高一愣。
只一秒吴伟良继续起来:
“小生没有说谎,小生确实是在梦中梦到,小生梦见自己进京赶考,遇到一名老者。小生向他询问去往京城的路,老者指着一座废城告诉我,那就是京城。”
“他告诉了大安覆灭几十年,而他也已经了几十年的亡国奴。小生不解向他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我们聊了很多,喝了很多酒。春望这首诗也是在我们二人大醉的时候念起的。”
说道此处,吴伟良的眼中更是坚定。
“小生觉得春望这诗天下独一无二,便在梦中拼命记了下来。只是可惜在梦境结束时,我却不知那人姓名。问他也只是给小的留下四句诗…”
“妖言惑众,一派胡言,来人把这偷诗盗名之辈给我拿下,押去大牢抓起来。”
郭敬元根本就懒得听这吴伟良说的话,抬手就想把这人随意处决。
薛高看了一会儿好戏,觉得也该自己出场了,伸个懒腰随意出声:
“哟!郭太守这官威这么大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官职比王爷还大呢。人家王爷在这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又是下令抓人,叫人闭嘴的。吴伟良这小子不是在向王爷汇报事情呢。”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郭太守看到是薛高出声,新仇旧恨,一双老眼睁得溜圆,恨不得上前一把扑倒薛高。
张口咬死他。
【……仇恨值20000】
?!
!!!
哎!
郭敬元这仇恨值这么高呢,他咋忽然看这老头这么顺眼呢,甚至看着他的老脸还有了动心这种感觉。
薛高唇角勾起笑容,嚣张的用鼻子哼气,当着郭敬元的面抬起自己高贵的头颅,只留给他圆润的两个鼻孔。
“王爷呀,这人都说老头还给他留了四句诗呢,不妨听听?”
梁杰瞥一眼薛高,点头。
"那老者留的诗可还记得内容,一一道来。"
吴伟良双手作出书生礼,将心中背了几十遍的藏头诗背了出来:
“杜陵才子笔如神,
甫尔声名四海闻。
诗程似锦宏图展,
程门立雪志凌云。”
薛高目光一亮,这藏头诗不就是杜甫的名字吗。
看来大哥办事还是靠谱的,只是为什么会把老年人换成青年人?
“杜——甫?”
“大安可有叫杜甫这名字的才人?”
梁杰喃喃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