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拆穿的夏唯不甘心瞪了眼白银,磨牙切齿给自己找理由:“还不是师兄你整日不务正业,传回来的信没一件提到正事。”
这理由让祁夭夭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自己信件大多是向师父请教与白银有关的事情,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不务正业”。
她眸光微微闪烁,顿时无话可说。
这倒是引起白银的好奇心,他一巴掌把没有颜色横杠在两人中间的夏唯推开,凑到祁夭夭跟前,笑吟吟询问:
“不是正事,那是什么?”
那信上写的虽然不是什么不能为外人道也得事,但祁夭夭初尝情爱,其中诸多烦闷不解如今想来却是叫人面色赧然。
她一向脸皮薄,自然闷着不吭声。
于是两人又开始了一番猫咪逗老鼠的戏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恋爱的酸臭味叫夏唯面无表情到眼睛喷火。
他还从来没见过师兄被哪个女人迷得晕头转向。
两人对他的存在熟视无睹,仿佛自动隔开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无论如何夏唯都走不到他仰慕的祁夭夭身旁。
从前师兄醉心于修行,如今沉溺于情爱,却是哪一番变化,都和他无关。
心里酸酸涩涩仿佛涨开一般,夏唯默不作声把桌上自己那堆不知道是什么产物的菜端回厨房,一边吃一边呕,也不知道是恶心的还是难受的,无声地泪流不止。
之后一周,祁夭夭在白银和夏唯的日常斗嘴中,眼睛逐渐恢复,日子倒也不算太过乏味。
就在她眼睛恢复正常视力的时候,收到了妖监局的来信。
“妖监局,那是什么地方?”
被迫拉出来当免费劳动力的夏唯走在路上,对于这个名字格外好奇。
“妖、监、局,听这名字难不成是妖设立的机构?有多少只妖,大妖还是小妖?师兄去那儿做什么,横扫妖怪不成……”
实在受不了他这张叽叽喳喳的嘴,白银直接一个禁言术,世界安静了。
“唔!”
突然不能张嘴了,夏唯第一时间转头看向白银,不用想都是他干的好事,他掰扯着嘴巴急得抓耳挠腮也解不开,谁叫他修为浅到一眼望到底,只能挨欺负。
原本白银想着祁夭夭有事,正好带上夏唯,也算是个乐子,然而切身感受后,只觉得是自讨苦吃。
但有一点他没想到,比起祁夭夭一开始来时对妖的偏见,显然夏唯是没有半点这种观念的,甚至蠢蠢欲动恨不得一头扎进妖怪窝里试试。
同个地方长出完全不同性子的两人,也是奇了。
这头夏唯正努力试着解开这该死的禁言术,闷着头一股脑往前走,没想到一不注意就径直撞到前面停下来的白银。
“唔怎么了?”
他话刚说完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开口说话了,然而这份惊喜还没持续多久就变成了惊吓。
白银眺望着不远处,就见那儿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坐在太阳伞下,戴着墨镜悠闲地看着杂志。
“勾引人会吧?”
“会……!”夏唯脱口而出回答了白银的问题,等反应过来时一脸不可思议,然而白银只是伸出食指指了指对面的西装男人。
“去,勾引他。”
夏唯闻言倒吸口气,猛地护住胸口:“我卖身不卖艺,不对我卖艺不卖身。”
“你接的什么任务?是正经活吗?”此时此刻,夏唯有点后悔跟来了,虽然他压根就没有选择权。
“是这样,委托人的女朋友放不下她老公,但又不想和委托人分手,所以委托人为了让他女朋友对她老公死心,就让我拍点他老公出轨的照片,可惜——”
“等等,让我理理。”夏唯听着这绕口令一样的信息,脑子已经炸裂。
等勉勉强强明白过来其中关系,他的脸已经变成了“囧”字,“可惜什么?可惜她老公人洁身自好,没有出轨对象?”
他话音刚落,就听白银叹了口气,心里升起股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白银接下来的话直接把他干懵了。
“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白银摊手无奈:“可惜的是这老公的出轨对象太多,一个比一个漂亮,委托人怕这些人打击到他女朋友,所以拜托我找个容貌平平的重新拍照。”
反射弧足足慢了一整个半拍的夏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在间接损他丑时,刚要生气,人不知怎的就已经被推到了对面。
“加油,我委托人的幸福可全掌握在你手里,渣男不可饶恕,出轨的渣男更不可以,相信自己,正义的使者,上吧。”
耳机里传来白银敷衍的鼓励,坑蒙拐骗的话术一套一套的,最后夏唯还真被绕了进去,雄赳赳气昂昂去惩戒渣男。
“你好,我能坐在这儿吗?”
夏唯点了杯奶茶,挺直胸脯学着不知哪里看的教程照猫画虎,西装男人的视线从墨镜后透出,张嘴欲说什么,就见夏唯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对面的位置上。
这哪里是商量,分明是通知。
“你看的是什么?有趣吗?”
夏唯十分自来熟地就提起话题,完全没有半点拘束,这份社牛属实是叫人无言以对。
然而西装男人看了他眼,挑起眉梢,反倒是来了点兴味。
意外地,倒是进展得顺利,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就在白银思索着下一步时,忽地听到熟悉的声音,他转移目光落到不远处一对亲昵的情侣上。
“是你。”显然对方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江一明眼中的惊讶还来不及收回,身后突然冒出颗毛茸茸的脑袋。
“一明,一明,我的冰激凌它化了,嗯?这个姐姐是谁啊?”
温予然澄澈的眼睛里不含一丝阴霾,她一口把即将融化的冰激凌叼进嘴里,乌黑明亮的眼睛在江一明和白银之间来回转,宛如孩童般满是好奇。
见白银看过来,她咧开嘴,傻傻朝他一笑,眉眼间的憨厚显然与此时的年纪不大符合。
白银见她这副模样,眸光微闪,沉吟良久才开口:“还认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