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付容就从白银眼前消失无踪。
会回到他身边?是什么意思。
白银盯着温予然若有所思,但没思考多久,便被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取代,望着四周满地的狼藉,明显非自然所破坏,这下麻烦大了。
察觉到陌生的气息越靠越近,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妖监局的人来了。
白银左手抱着失去意识的温予然,右手一把拉住祁夭夭,说了句:“走!”便飞快消失在原地。
等妖监局赶到时,罪魁祸首们早已跑掉,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把温予然送回学校,安顿好接下来的事后,白银带祁夭夭直接回了住处,刚一进门他整个人就失了力躺在玄关。
关好门的祁夭夭转身见到这副场景,一惊:“你受伤了?”
白银一向不会将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外,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居然就这么大喇喇表现出来。
肯定是这道士太蠢,什么都写在脸上,所以他才会卸下防备。
如此想着,白银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扯了扯嘴角,故作难受捂住胸口,气若游丝开口:“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她?
祁夭夭脸上一空,呆愣愣站在玄关不明白,没有半点攻击力。
见她这样,白银内心的笑意更深,面上却装作尤为难受的样继续:“救人的大事,许道长也敢耽搁,你再迟来一秒,委托人没救下,连我都要陪去性命,你说说不是你的错。”
闻言,祁夭夭想起自己赶过去时的场景,白银狼狈地倒在地上,险些被那些冰刃所伤,要是去晚了一步,后果不敢想象。
原先他们说好,白银扮作司机,而白银紧随其后,但总归步子赶不上车快。
要不是她不会开车,说不定白银就不会受伤了,反省着自己的过错,祁夭夭不由垂下脑袋,面上露出愧疚。
当真是好懂,白银看着她的表情眸中笑意渐深。
实际上哪有那么夸张,那条蛟龙虽然修炼出龙骨,但他好歹也是修炼了千年的老妖怪,实力可不是用来观赏的。、
虽然承受了一击,但伤的只是皮毛,休养了两三天就够了,不过显然他过于浮夸的演技让某人以为事情严重过头。
愧疚只是其次,祁夭夭忙不迭上前,神情严峻扶起地上的白银。
“地上凉,我先帮你看看伤处。”
白银顺着她的手臂娇柔造作唉哟一声倒进祁夭夭怀中,两人温热的肌肤隔着衣服紧贴在一起,顿时祁夭夭身形一僵。
倒是个纯情崽子。
白银倚在她怀里,娇弱抬起头,目光落到祁夭夭俊俏的下巴上,调侃她上句话:“看伤,怎么看,把我扒光了看吗?”
他玩笑的话却是让祁夭夭切切实实红了脸,愣愣杵着跟块木头似的不敢动弹。
祁夭夭这刚下山的小道士,世间繁华都没见识过多少,更别提白银这海王撩人的手段,三言两语就破了她的菩提心。
“我、我……”白银一句玩笑话,祁夭夭却当了真,半晌除了我吐不出半个字来。
见她这样,白银强忍着笑意继续逗人:“害羞什么,昨晚我们不都“坦诚相待”,看光了不是?”
唰的一下,祁夭夭的脸蛋跟煮开了的水壶似的烧红,她支支吾吾反驳:“那、那不一样,那是危急情况,才……不得已……”
祁夭夭闹了个大红脸,声音越来越小,哪还有刚才干架时候的半分从容镇定。
都这样了,白银还是不想放过她,实在是祁夭夭的表情太有趣,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想欺负,于是顺着她的话蛮不讲理道:
“你中毒是危急情况,我受伤就不是了?还是你嫌弃我,想做个风流浪子,睡过就不负责了。”
明明先前是他说过不用负责,可现在却倒打一耙,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到后面祁夭夭被他的话步步紧逼,甚至答不上来半句,光反省自己去了。
这么可爱的反应实在叫人觉得有趣,终于白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祁夭夭这才惊觉他在与自己开玩笑,说对也不是,不对也不是,心里实在是别扭极了。
她在山上读圣贤书三千卷,遇到过众多难题,也从没像现在一般难解。
就在白银玩得正上头时,不经意间扯到胸口的伤,禁不住皱眉倒吸了口气,险些沦陷的祁夭夭这才反应过来他受着伤,二话不说将人拦腰抱起,放到客厅的沙发上。
“你别动。”
她一本正经制止住白银再继续闹腾的动作,白银被她眼中的严峻嚇住,真就不再玩闹下去,而是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着祁夭夭在她带来的包裹里翻腾了半天拿出一瓶药来。
“这是我们山门自制的伤药,涂抹在伤处很快就会好起来。”
“你帮我涂?”白银闻言,没忍住又逗了下人。
然而不见祁夭夭害羞,反倒是为难地纠结起来,她刚准备点头,手里的药就被白银抢了过去。
“算了,我自己来。”
把人逗得狠了可就不好了。
说着就起身回到房间,关门前还调皮地朝祁夭夭眨了下眼睛,轻声警告:“可不许偷看。”
一句话,让祁夭夭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又跟着乱了起来,她痴痴凝视着已经紧闭上的门,摸着胸口初不规则而有力的心跳,迟迟无法平静。
……
等白银在卧室里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擦好药才慢悠悠出来,刚一开门就闻到一阵浓郁的香气。
他擦拭着刚洗完还在滴水的头发循着香气来到厨房,就见祁夭夭穿着围裙在灶台前煮饭,切菜下锅开火动作很是熟练,倒是和他清冷的性子略微有些违和。
他无比惬意靠在门口,看着这充满烟火气的一幕,心尖划过一丝暖流。
“许道长,你的山门在哪?”许是这太过温馨的气氛,让他竟然生出些和朋友闲聊的心思。
在他来时,祁夭夭就已经听到了动静,头也不回干着手里的事简洁回答:“杭州。”
杭州,那挺远的。
“跑这么远来干什么?”白银随手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牛奶,正拆了吸管要插进去,就听到祁夭夭的回复——
“捉妖。”
他插吸管的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