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的深吻勾起付容藏在心底最深的记忆,那年从世家大族逃离的他们做出最出格的事,就是在荒无人烟的海棠花下这般动情亲吻对方。
区区一个吻,便让他惦念了数百年。
“先生,慢走。”
付容动作温柔地将昏过去的温予然抱在怀里出门,本该浪漫的午餐打水漂了,但也不是全无收获,注意全然集中在温予然身上,付容直接忽略门外服务生的话带人离开。
辗转反复,这份记忆终归是还给了她。
先前付容只是看温予然的相貌与他前世的爱人见音相像,加上直觉判定她是见音的转世,但心中始终会有疑虑,怕自己认错,可方才在饭店里温予然那一番温柔和坚定的话,像极了见音为他对抗家族时的模样。
不,不是像。
就是她。
确定了后,付容一刻也不愿意浪费,小心抱着人上车。
“直接回家。”
“好的,付总。”前排的司机声音略显低沉回复。
车子缓缓驶离饭店,平稳地行驶在大道上,车窗外人潮涌动热闹得很,可却打不破车内难得的温馨与宁静,付容眼中更是除了温予然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付容坐在后座上,他的目光犹如黑暗中的星辰,穿越层层黑暗,专注地凝视着温予然,粗粝的指腹细细摩挲着她白皙的面颊,便再难移开视线。
“见音,我的见音……我好想你啊。”他喟叹一声,炙热的薄唇贴上温予然的额头,兀自低喃:“没关系,我们很快又会回到从前,不会太久。”
不知想到什么,他搂着温予然的臂膀愈发收紧。
车窗外的景色飞快褪去,付容的注意力全在温予然身上,以至于全然没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直到无意间抬眸一瞥,才注意到不对劲。
这不是回家的方向。
几乎是霎那间,他眼中的温柔蜜意变成凌厉的寒光,他转头看向司机命令:“停车。”
可车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加速往前冲。
付容沉下脸,第一时间护住昏迷中温予然,周围的空气几乎是瞬息间发生了改变,“咔嚓”碎裂的声音,车身前的挡风玻璃被厚重的冰爬漫,无形的水汽在司机周围凝结成尖锐的利刃,尖端直直朝着“他”。
“吱——”
轮胎与地面急速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车辆猝不及防刹住脚。
冰刃撞破挡风玻璃,破碎的玻璃如天女散花,唯美但闪烁着寒光溅落了一地。
“付总,你确定要在这里施展你的法术?”
急刹车时,付容下意识护住温予然,但由于太突然,还是没能避免撞到前排的座位,稳住身体后,他心急去查看温予然的状况。
见她只是有些难受地拧了拧眉头,并未被伤到,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脸色一变,吃人的目光有如实质落到出声的人身上。
说是人,其实就是只不知死活的蛇妖。
付容眼神冰冷,冷嗤声:“就是你这只死蛇妖在捣乱?”
白银站在车前,摘掉帽子,散下长发,标志性的耳穗晃动着,刚刚正是他假扮的司机,稍微用一下变声术就把人骗过去了,他还正觉得奇怪。
现在听付容一语道破他蛇妖的身份,眸光微不可察闪烁了下,倒是没料到这只妖眼睛这么尖,他带着祛息珠能遮掩妖气,连妖监局的人都不一定能察觉到。
只是,看穿了又如何,白银不屑轻笑了声,长腿一抬,重重踩到车上,车身都跟着震了三震。
“我是死蛇妖,你是什么?破蛟龙还是变态流氓?”
他反讽回去,目光落在被付容抱着的温予然,察觉到他对爱人的觊觎,付容眸色陡然一沉:“找死!”
车子受威压震颤四分五裂,付容破开束缚手成利爪,破空朝白银袭去,带着强悍的妖力,连着三丈地带内的树木都遭了殃。
这条蛟龙的脾气居然这么暴躁,三言两句就能被激怒,他不过就多看了两眼温予然,就大发雷霆。
白银心下一惊,早有准备连连后退避开他的攻击,好在提前把人带到了荒无人烟的地带,否则可就麻烦大了。
退至足够的距离,白银不再一味的躲避,而是停住站稳脚跟,等着付容靠近之际,凭空扯出一条带着雷霆之意的“鞭子”,狠狠朝付容抽取。
那“鞭子”电闪火花,破空席卷而来,带着呼啸而至的风声眨眼之间便出现到付容眼前,他这才看清,这哪里是鞭子,分明是一条粗重的铁链。
他手里抱着温予然,行动自然没那么灵活,要是肯丢下人,这一击轻而易举就能闪开,但付容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偏开身体,硬生生吃下这一击。
“嘶——”
白银倒抽口气。
失策啊,没想到这条蛟龙对他的委托人执念居然这么深,这是白银万万没有想到的,原以为只是妖的一时趣味,可不想亲眼所见才知道变了味。
白银不想伤了委托人,收回铁链,盯着付容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片刻后开口:“兄弟,你真的对她动了情?”
说到这里白银自己都觉得好笑,然而付容却沉声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护着温予然,看的白银眉头是一跳又一跳的。
“我说,你这条蛟龙看样子应该都活了上百年了,老大不小了还想着老牛吃嫩草,你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把人给我。”
妖与人不同,能活上百年甚至上千年,再多的感情也会被时间磨灭,白银见识过太多,早已失了最初对感情的热情和纯挚。
所以他现在完全无法理解,付容究竟抱着什么心态主动对温予然下手,以他现在上市公司总裁的身份,有权有势,想要什么样的找不到,偏偏要找个不喜欢自己的,这不纯属找虐。
同为妖一场,白银并不想和付容动手。
“趁早歇了这份心思吧,兄弟。”白银作为过来人劝说,活的久了,才会发现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但他这一番言论非但没有说动付容,反而付容的神色更加阴沉,死死护着温予然,敌视白银:
“她是我的,谁也别想!”
得,白说,强扭的瓜不甜,这点道理居然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