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宁以夏没有能回复他,已经睡了过去。
陆司霆眸光凝滞,望着她许久,才低沉道——
“你倒是能睡得着。”
好一会儿,他才伸手帮她拢了拢满头凌乱的秀发,给她摆正姿势。
而,刚放下,她又抱了上来,四肢跟八爪鱼似的。
她倒是挺放心他,就不担心他熬不住吗?
陆司霆深深吸了口气,向来强大的自制力让他压下心里宣涌叫嚣的念头,将她纳入怀中……
但是,即便如此,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个夜晚,对他来说,也是一个煎熬的夜晚。
虽然想拥有,但向来骄傲的陆司霆,还是想等她能安心地接受一切,毕竟要过一辈子,一辈子的生活战友,灵魂伴侣,他们需要一个良好的开始。
所有的克制和忍耐,都化作一个浅淡的吻,轻如羽毛一般落在她那淡漠的唇线上。
“睡吧……”
随着一声浅淡的叹息声传来,房间里陷入了安静之中。
……
夜似乎也显得短暂了一些,感觉也没有睡多久,天也就亮了。
宁以夏是从一片吵杂声中惊醒的。
‘砰砰砰!’
剧烈的敲门声传来,宁以夏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猛地睁开眼睛,飞快地从床上坐起,一阵眩晕感顿时袭来,她差点晕倒。
“小心。”
这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一只有力的臂膀及时扣住她的腰身,扶稳了她。
突如其来的声音,更是让宁以夏惊愕,下意识转头看,陆司霆那张尊贵清冷的俊脸顿时映入眼帘。
此时的陆司霆依然是一身深色睡袍,墨发微微湿润,应该是刚刚洗漱完毕。
“陆……陆司霆……你……你怎么在这里?”
宁以夏四处打量了一下,很快就发现,自己是在自己那南巷老街的房子里。
她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你说呢?”
男人低哑的嗓音传来,目光里凝聚的莫测高深几乎能把她给吞没,静静的看着她。
宁以夏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咽了咽口水,努力快速地在脑海里搜寻记忆……
记得……
她在公司加班,然后陆司霆过去了,然后他们就一起吃了宵夜,喝了不少酒,再然后……
好像陆司霆……背她回家了?
后面,她好像……好像……
宁以夏想了想,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顿时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这一看,小脸顿时僵住了,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错愕地抬头看他,“我身上的衣服……是你……”
陆司霆自然将她这反应都看在眼中,不由得哂笑。
“是我换的,不然你觉得还有谁?”
“你怎么能……”
宁以夏秀眉都皱成一团。
陆司霆眸色晦暗不明,语气却是很淡定——
“我有什么不能?也不差这一眼了,你吐了一身,好好感谢我吧。”
宁以夏:……
他是怎么毫无尴尬,气定神闲地说出这样的话的?
宁以夏又看了自己身上一眼,整张脸爆红,正想说些什么,然而,外头那急促大力的拍门声又响了起来。
宁以夏秀眉皱成一团,走到窗边看,只见下面的门被拍得一震一震的。
“宁以夏,你给老子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这气急败坏的声音,除了宁德远的,还能是谁的?
陆司霆眸色沉寂,看着宁以夏,沉声道——
“找你的。”
“是宁德远,估计是有人蹲点,知道我回这边了。”
“不必管他,最好不要让他知道你的存在,免得惹上麻烦。他们是恨不得把我吃尽骨头的,而且不择手段。”
宁以夏瞬间脸色阴沉了下来,嘴角拂过一丝冷笑,顾不上羞赧了,当下就起身,去找衣服换上,去了洗手间。
陆司霆也拿过衣服不紧不慢地换上,目光落在震动不停的门上,黑眸格外的阴沉。
外头的宁德远似乎是铁了心的,要拍到宁以夏开门了。
一直到宁以夏洗漱好,从洗手间出来,敲门声依然没有停止。
宁以夏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八点多……
她上班要迟到了,而且今天有早上例会。
陆司霆这个老总也还在这里。
“早会推迟了,用完早餐再一起去公司。”
陆司霆已经让阿易把早餐送过来,这会儿,也应该快到了。
可是……
宁以夏目光阴沉地看着门口,想了想,才转头看着陆司霆,“我先下去看看,你先待楼上吧。”
说完,也不等陆司霆应答,便径自下楼。
陆司霆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目光也暗沉。
……
此时,等在门外的宁德远可真是恼火极了!
他已经敲门好一会儿了,这个孽障竟然还不过来开门,明摆着是想让他吃闭门羹!
他今天非要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孽障不可,也免得别人还以为他宁德远不会管教女儿,顾家那边更是看着他态度呢。
也幸亏他派人盯着这里,看到半夜亮着灯,才知道原来她昨晚回来了,宁德远这才连忙没等天亮就赶过来了。
就在宁德远怒气冲冲,正要出声大骂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
宁德远来不及收回手,整个人差点摔进门里,幸亏他动作够快,及时拉住一旁的门把,这才稳住身子。
“你这个孽障,你还想谋害你父亲不成!”
宁德远反应过来后,当下破口大骂,双眼都被怒气给涨红了,一身的冷戾,冷冷地看着跟前的宁以夏。
宁以夏还是跟往常一样,一身白色的职业裙套装,秀发一丝不苟的盘着,出色的容颜冷艳依旧,眼眸清冷如寒星。
但是,宁德远看着,总感觉这个女儿似乎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尤其是这几次,这气势上明显是强盛很多,就这个时候,迎着她这冷锐的眼神,宁德远竟然感觉自己心里微微一跳,有些底气不足,使不上劲来。
宁德远也是做了很多年老总的人,理论上是比较少感觉到这种莫名的压力的。
可是,偏偏宁以夏现在就让他感觉到这种逼仄的压力感。
这不由得让宁德远想到当年的古韵芝,何尝又不是这样,盛气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