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累了一天的人，谁又能比谁轻松多少，姚姝仪也懒得起身阻止。
她伸出三指，按在顾渊的胳膊上推了推，力道不大，顾渊站定，低头看向她：“不累？”
“累。”姚姝仪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但你也累了一天了，就别顾着我了，坐下歇会儿。”
“朕不累。”
哪里会不累呢？
姚姝仪又不瞎，忙到白天都不见她，针灸药浴都停了，怕是饭都没有好好吃。
姚姝仪上半身算是瘫在躺椅上的，她慢悠悠地说：“宫里离青云街还是有段距离的，你晚上别过来了，早些歇息。”
“没多远。”
姚姝仪：“……”
她每天上下值又不是没走过，多远她能没有感觉吗？
死鸭子嘴硬，也不看看自己眼下的黑眼圈。
“那你要来也行，让元福公公把你泡药浴的东西带上，每天我给你在这里针灸。”
姚姝仪说着说着就有点儿气急，这人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再开口说的话多少带了两分气性：“身子是自己的，现在什么样了你应该很清楚，别等哪天扛不住了才知道着急。”
顾渊听着不仅没生气，反倒笑了。
她平时对谁都温温柔柔的，把医者仁心诠释得淋漓尽致。
好不容易看到她脸上别样的神采，这还是担心他的身子。
顾渊心里高兴，脸上的笑意也藏不住。
他坐直身子，上半身往前探了探，跟姚姝仪离得更近了。
“很多都是在战场上留下来的旧伤，也扛了这么久，不急于一时。”
姚姝仪也坐直了身子：“正是因为拖了这么久才要多加注意。”
顾渊无奈，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真的，嗯，就很戳他。
顾渊的心口忍不住猛跳了一下，很不受控制，呼吸也跟着紧了一下。
他点头：“嗯，听你的。”
嘴上倒是挺配合。
“吃晚饭了吗？”
“还没。”顾渊摇摇头，身子后仰，又半躺在躺椅上。
他侧头看过去，姚沐川正坐在案桌前练字，小脸绷得紧紧的，像个小大人。
他应该很介意这个孩子的，可真瞧着了，只觉得可爱，恨不得能给他更多的东西。
就挺奇怪的。
姚姝仪见顾渊看姚沐川，她说：“晨晨吃过了，现在太晚了，他不能再吃，要不然睡觉时积食。”
“嗯。”顾渊回头，抬眸看着姚姝仪：“朕让元福去外面买点儿，你陪朕吃些。”
姚姝仪本来是吃过饭的，但听顾渊一说，她又感觉还可以吃一些。
姚姝仪点头：“好。”
顾渊笑了。
他的五官长得很好，每一处都像是拿着尺子丈量过，没表情时过于严肃稳重，令人不敢放肆。
但若是笑起来，整个五官都像是活了。
姚姝仪仿佛能看到当年骑马射箭，肆意驰骋在疆场上的潇洒少年。
顾渊见姚姝仪看得专注，起了兴趣，起身抬手拉了拉她的袖子：“在看什么？”
姚姝仪微微压了压声音：“在看你长得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