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没有白日里那么多，但铺子门檐下挂着的灯笼都亮了起来。
照在人脸上，红彤彤的，像是抹着恰到好处的胭脂，又像是酒后的微醺，平白添了几分娇俏。
姚姝仪抬头的刹那，顾渊正好低头看过来，眼神带着询问，日常又温暖。
姚姝仪恍惚了一下，心忍不住咚咚跳了好几下。
她慌乱地错开了视线，顾渊没等到答案，又微微往她那边侧了侧身子，低头问：“怎么了？”
姚姝仪已经整理好了表情，但胸中的悸动还是没有停止。
她抬头说了句不太合时宜的话：“你是不是该回宫了？”
顾渊的好心情向下跌，他是得回去了，还有一堆奏折等着处理。
但是主动提出离开和被人赶是不一样的。
他语气带着让人忽略不掉的落寞：“是得回去了，但朕先送你和晨晨回家。”
姚姝仪补救道：“朝政虽重要，但你也得注意身体。”
“嗯。”
顾渊面上并没有多少表情，但这一声嗯完全暴露了他。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好哄得很。
把人送到家门口，顾渊就离开了。
青云街有些人家的厨房上空才冒起青烟，小院门口传来两声狗吠声。
没一会儿，就听到好几个小厮丫鬟在喊“雅雅”。
是同一条街上住的林星策养的狗，长毛短腿，长得很漂亮。
“娘亲。”姚沐川晃了晃姚姝仪的手：“我们是不是也得给小马起个名字？”
“那你想要叫什么？”
姚姝仪牵着姚沐川进门，边给他拿换洗的衣物边说：“小马是你的，由你来起名，娘亲可以给你参考。”
“那需要问顾叔叔的意见吗？”姚沐川问。
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
这匹小马是顾渊送给姚沐川的，姚沐川知道顾渊喜欢自己，自然也懂得感恩。
姚姝仪自然是支持的，她把找出来的衣服放在床上，蹲下身跟姚沐川保持平视。
姚沐川还以为自家娘亲要跟自己说什么，可没想到她只是捏着自己的脸揉了揉。
等捏变形了才放开，又抱着他亲了两口，揉着他有些乱的头发说：“娘亲的晨晨也太棒了吧。”
姚沐川都被姚姝仪给搞害羞了，但抿着嘴也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
姚姝仪觉得他越发得可爱，又在姚沐川的头发上揉了两把，把他的头发算是彻底得揉乱了。
马上要洗漱了，姚姝仪也没再管。
顾渊回宫后，还没有坐稳当，宁安宫又来人了，又是丛霜。
元福看到她都头疼。
丛霜浅浅地福身，对着元福无奈一笑，她也没办法。
她劝过了，可太后执拗，坚持让皇上去见她。
为奴为婢的，大家互相体谅。
也都是旧相识了，元福也不能真的不管，他硬着头皮进去禀报。
“皇上，宁安宫来人了，太后娘娘听闻了您今天去吃羊肉泡馍的事。”
顾渊微服出宫吃个羊肉泡馍而已，放在平日里自然没什么。
可太后今日的意思显然不简单，她的目的是姚姝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