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留春。
可以用冷若冰霜,艳若桃李来形容。
这很新奇。
他大多数时候都很含糊,身上像是裹着一层浓浓的雾,没什么伤害力,风一吹就飘走了。
直到风吹过来,浓雾散去,原来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图穷匕见里的匕首,不正大光明,冷不丁的出现,带着曲折的动作,目的明确的要人命。
顾留春已经抓到了庞统的弱点,他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小刀,很细,只有人的两根手指宽,以刁钻的角度往庞统的腋下扎去。
那个地方的肉嫰,痛觉神经也很明显,最重要的是不致命。
庞统被顾留春捂住了口鼻,只能发出一声闷叫。
鲜血的味道弥漫出来,谢韫玉觉得这是从顾留春身上飘出来的,是独属于他的血腥味。
“这一刀我会扎在你儿子身上,你可以先替他感受一下有多痛苦。”
“……”庞统痛得满头大汗,眼前都凝聚不了焦距,梗着的脖子慢慢松懈下来,他有了上了年纪人的倦怠感。
“别去找我儿子,他什么都不知道,放他走吧。我知道的我都说,别碰我儿子。”在他已知的信息里,还认为文彬在大长公主府过好日子呢。
谢韫玉简直想要大笑三声,宁远侯府真是生动的演绎了什么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
史太君整日拿别人的清白贞洁说事,结果自己把儿子变成孙子,他也不觉得臊得慌吗?
感情这府里只有石狮子是干净的。
庞统为了儿子愿意配合。
顾留春锐利的逼迫感并没有减少,“那得看你说出来的东西有没有价值了。”
庞统大口大口的喘气:“我不知道什么算是有价值的,我和那边的联系不深,一直以来都是替史太君跑腿的。”
顾留春静静的等他缓过来,给他喘的机会。
谢韫玉看着顾留春脸上还有飞溅的血液,但沉默的外表看起来又那样的仁慈。
庞统断断续续地说:“我不知道那边是什么人懆控的,一般都是史太君写封信放到指定地点,对方接收了就会派人执行,每次放信的地点都会变化。史太君去世以后,这帮人就只听文明的话了,所以我一般会让他写下东西再寄出去。”
顾留春问:“他们为什么只听文明的话?”
庞统:“因为,文明是文晏的孩子,那支队伍就是他留下保护母亲和孩子的。”
顾留春不接受这个答案,这个回答和已知信息有两个冲突点。
他的指尖在对方受伤的肉里狠狠抠了下去,另一只手捂住对方的口鼻。
“啊——”又是一阵惨烈的闷叫声。
“你在撒谎,否则就告诉我文明的生母是谁。”
“我不知道。”庞统虚弱地说。
顾留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知道,暂时放下文明出身这一点,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挥之不去——文晏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呢?
文晏去世那年二十多岁,虽然承袭爵位,但没有功名在身,在京中算不得多出众的人,关于他长相的美名比他关于能力的名声要传播的更广泛。
“他在哪?”谢韫玉着急的询问,也顾不上是否会打乱顾留春审问的节奏了。
庞统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那人了,当初他娶了妻子回来照顾母亲和孩子之后便一走了之,当时走的很匆忙,好像是有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