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有固定的人数,额外混进去的就可疑,谢仁很快揪出了司琴,都不用严刑拷打,司琴得知中毒是史太君就知道完了,谢韫玉更是要一家独大了。
她哭着交代出了是大夫人指使的,拉着姚黄的手说:“我当初对你不薄啊,我戴罪立功,求夫人饶我一命吧!”
姚黄低头说:“你亲自去和二夫人说吧,你要是想活命,千万别说是想谋害二夫人,你懂吧,你想害她她不会放过你的。你得一口咬定是害史太君,这样二夫人看在往日情分上说不定能饶你一命。”
司琴觉得很有道理,连忙点头,完全没想到往日笨嘴拙舌的姚黄怎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姚黄让人将她扭送到了正屋的厅里,。
司琴见了谢韫玉痛哭流涕,说她让猪油蒙了心,听了大夫人的怂恿才干出下毒的事,“大夫人恨史太君把她关起来,所以命令我这么做,我不做她就要杀了我,我害怕才听她话的。”
谢韫玉看她离开自己这些日子,手也糙了,眼角也有细纹了,肌肤都黑了,被反手绑着狼狈的样子,一时心软,说:“杖责就免了吧,细皮嫰肉的,再打死了。先抽五十个巴掌,然后绑着吊起来,挂到太阳底下暴晒,让小厮丫鬟围着看一看下毒谋害主子的下场。”
司琴听到前半句还松了口气,后半句直接瘫软了。前者是痛快要命,后者是慢刀子割肉折磨致死!
喜鹊一听是大夫人派人下毒,立刻点了两个婆子去把人拽过来。
那边大夫人还以为谢韫玉死了,史太君迫不及待地叫她出来,喜出望外,匆匆赶到。
喜鹊和她有旧仇,此刻伤心至极,史太君有个三长两短她将来可怎么办,她一看见大夫人,就冲上去劈头盖脸一顿抓打,怒骂道:“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大夫人傻眼了,她哪是年轻小丫头的对手,被抓的满脸都是伤,发髻也散乱了,躲也不掉,只能无能狂吼:“你敢打我?你是母亲身边的一条狗,居然敢打我!”
几个丫鬟把喜鹊拉开了,大夫人才逃过一劫。喜鹊不能打她,就往她身上吐了口痰:“我呸,你连狗都不如!你居然弑母,等京兆府来人把你下了大狱,午时问斩!”
大夫人都来不及擦唾面之辱,眼睁睁看着谢韫玉从里屋走出来,她慌了:“你还活着。”
谢韫玉冲着她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母亲当然活着,她能长命百岁,大嫂,你怎么能杀母亲呢,她把你关起来,也是为你好啊。”
大夫人猛地冲向里屋,大夫正在救治史太君。
喜鹊几个丫鬟冲进去,将人按在地上。
她疯狂地喊着:“母亲——我没有要害你,是谢韫玉,是那个贱人要害你!我给她下了毒,是她把毒药给你喝的。”
谢韫玉慢吞吞的,不着急,她脚上都是伤,也走不快。她根本不在乎大嫂的任何一种指控,因为,她是个在众目睽睽下被史太君亲自印证的贞女节妇,她孝敬长辈,忠诚丈夫,宁可毁了自己的身体,饱受疾病折磨。
没人会怀疑她,这一切,多亏了史太君。
母亲,谢谢你送我一场不被怀疑的谋杀。
大夫人怎么都够不到史太君,只能看见史太君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被季大夫救治。
史太君听见了大夫人的话,瞬间明白了。她转了转浑浊的眼珠,想看一眼蠢妇。结果谢韫玉凑到眼前来,情真意切地说着一切话,她恶心透了,厌恶死了,却只能颤巍巍地伸手指着谢韫玉,说不出话来。
她想说,抓住这个凶手。
谢韫玉激动地抓着史太君的手,说:“母亲,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季大夫为难道:“这恐怕很难,断肠草的毒根本没有解药,它一旦服用就会让人肠穿肚烂,救治也只是徒增痛苦。”
谢韫玉泪眼婆娑地说:“季大夫,你相信奇迹吗?我相信啊,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母亲一辈子积德行善,上天有好生之德,绝对不会让母亲惨死的。季大夫,求你了,我愿意倾尽家财来救治母亲,只要你尽力极好,我不会为难你的。”
季大夫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感叹道:“史太君真是有个孝顺的好儿媳啊。”
喜鹊越听越气,抽打大夫人,恨恨道:“同样是做人家儿媳妇,差距怎么这么大!”
大夫人被堵上了嘴,绑上了绳子,只能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