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程的面色开始有些发白，他反射性的开始想要呕吐。
“怎么了？闭上眼睛吧，别看了。”秦明馨停下了翻炒的动作，她用手遮住了苏程的眼睛。
“不，我想看……”
苏程咬紧牙关，明明已经看不见，但是周围蔓延的香气却像是无孔不入一般，作呕的感觉更强烈了。
那香气浓郁极了，像是烂熟的葡萄，像是馥郁的仿佛要流下血水的鲜切牛排，像是一切糜烂的……
“也不要闻，那不是你产生的嗅觉，是祂们的。”
苏程的鼻子也被捂住了，周围馥郁的香气一瞬间消失了，他只能闻到秦明馨身上清冷的带着些许凉意的味道。
那是一种苏程无法形容的味道，只是闻着便让人联想起清凉的晚风，雨夜，一切湿润的，冰凉的物体。
真的很好闻，也很让人放松。
“意志这种东西不是锻炼就能锻炼出来的，你不是说了吗？要小心污染，所以出去吧，等着开饭。”
苏程听见耳边传来秦明馨略显的冷的声音，显然，她有些生气了。
“好。”
不知为什么，每次秦明馨生气的时候，他忍不住就想顺从她，不过她确实也说的对，在这样的污染世界里逞强可不是什么好事。
等到苏程离开以后，秦明馨看向了锅中的章鱼。
“安静一点，你很烦。”
一瞬间，章鱼萎靡了下去，本来膨胀的躯体瞬间塌陷，那异样的香味也在一瞬间消弥。
“身体看起来确实是有些虚弱，得好好补一补。”
这样说着，秦明馨继续烹制了起来，比之刚才更为浓烈的香味席卷了整个厨房。
苏程已经来到了餐厅，他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闭着眼睛。
休息了好一会儿，刚才作呕的感觉才算缓过来。
喝杯水吧。
苏程看着面前杯子里那流动着血线的不知名液体，理智告诉他那是水，但是，他真的喝不下去！
还是闭上眼睛吧，眼不见为净。
“做好了，过来端一下吧。”厨房里传来秦明馨的叫喊。
苏程连忙站起身，朝厨房去了。
在进入厨房前，他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走了进去。
让人意外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闻到那馥郁到极致的香味，眼前的只是一盘稍显畸形的血肉而已。
苏程松了一口气，连忙接过了秦明馨手中的菜。
“我来我来，你先去休息，做饭辛苦了。”
将所有的菜都端上桌，苏程又为秦明馨盛了饭。
他也不是说不想吃饭，但是，今天的饭实在是太掉san了。
苏程只看见了无数蠕动着的血色蠕虫，时不时的，还有蔓延看的触须从它血色的身体里伸出。
这样的饭他实在是下不了口。
“你不吃饭吗？它只是看着恐怖而已，实际上味道是一样的，你闭着眼睛吃就行。”
“昨天你消耗这么大，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还进了几趟医院，不管怎么样今天都得吃饭。”
秦明馨说道。
苏程还是有些犹豫。
“不是说要和我一样吗？我可是吃饭的。”秦明馨笑了一下。
苏程一狠心，“好，我去盛饭。”
都没差，反正吃饭的碗和筷子也都是那样血肉模糊的样子，不差这点蠕动的虫子饭了。
用饭勺盛起一勺饭，苏程闭上眼睛将它装进碗里。
他真的受不了这种吃虫子的感觉，密控死去饭啊！
“哪有这么恐怖，你看你，和吃断头饭一样，不是其他的都不怕吗？饭又算的了什么？”
秦明馨看着苏程生无可恋的样子，张嘴咽下一口饭。
“你看，这不就吃下去了？”
看着面前的黑发美人在他面前表演生吞虫子，苏程只觉得猎奇极了，当然，周围的背景也很猎奇。
但是秦明馨都这么勇了，他也不能落后，会被看不起的。
于是，苏程眼睛一闭，快速扒了一口饭到嘴里，几乎是没怎么咀嚼，他便吞咽了下去。
“好像，也没什么味道。”
苏程喃喃自语。
“真是的，都说了味道不会变的，饭有什么味道呀？”秦明馨眼唇笑了一声，她伸筷子给苏程夹了一块章鱼。
“吃这个，我做章鱼的手艺很好的。”
苏程闭上眼睛，然后飞快地吃了一口。
几乎是一入口，鲜嫩的滋味便在他的味蕾中绽放，丰盈的汁水，Q弹的口感，这是苏程吃过最好吃的章鱼。
“真的好好吃啊！明馨，你手艺真棒！”
苏程连声夸赞，手上也不带停，又是连吃了好几块。
“好吃你就多吃点，给你补补身子，使用那些知识对你的身体负荷太大了，还是要多注意一些。”
秦明馨一只手撑着脸，歪着头微笑看着苏程风暴进食。
一整盘的章鱼秦明馨只吃了几块，剩下的全被苏程解决了。
吃完以后，苏程有些脸红，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
“明馨，明明是你做的菜，结果你却没有吃上多少，全进我肚子里了……”
“本来就是给你补身子的，你要是不多吃，我才要说你呢，再说了，你这样的表现才是对我厨艺最好的赞美啊。”
秦明馨撩了撩头发，笑颜如花。
“嗯！我下次再给你煮东西吃。”
吃完了饭，残局是苏程收拾的，其实说真的，在幻象中，他们吃剩的残渣真的很像凶杀现场。
好吧，应该说是在幻象中没有哪个地方不是凶杀现场。
洗碗的时候，苏程觉得自己的幻象更严重了，因为他感觉手中的碗不再是瓷器，冰冷坚固的触感，而像是肉体一般柔软滋润了。
只是刚刚感受到那样的触感，苏程便轻地将碗摔了一地，无数四分五裂的血肉残片四散开来。
这时的苏程才如梦初醒，他手中的碗，不是什么活物。
“怎么了？”秦明馨听到动静，连忙走了进来。
苏程微微低头，长长的刘海有些遮住眼睛。
“我的幻象好像更严重了，我开始能够触摸到祂们了。”
秦明馨闻言，目光一下子担忧了起来，她安慰道：“没关系的，这只是暂时的，熟悉祂们，战胜祂们。”
苏程点头，目光坚定。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