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程和秦明馨来到室内，详细的说了他在特管局的经历，以及昨天发生的种种。
现在的世界已经危机四伏，并不是当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普通人就能摆脱死亡的命运。
但是苏程也知道为什么特管局会选择对外隐瞒，普通人的精神是很脆弱的，知道的越多越容易被污染，可能还不需要直面怪物，便已经成为了怪物。
如果秦明馨也像那些普通人一样，苏程不会告诉她，但是她也是经历了那么久的掉SAN幻象的女人了，意志说不定比他还坚定。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些怪物吗？那么，是不是我看到的才是世界的真实呢？”
秦明馨喃喃自语。
苏程却是很坚定的摇头，“不，你看到的不是真实，只是他祂们想让你看见的。”
他已经见过另一方世界，他能够笃定这并非世界的本貌。
可是，真的吗？这并非是他曾经的世界，也许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一颗血肉组成的星球呢？
可是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为什么不选择对于自身污染较小的猜测呢？
还没有打开猫箱去观测薛定鄂的猫，那我们便假定它为生吧。
“这样吗？那我就安心了。”秦明馨在一瞬间的怔然后，重新恢复了笑颜。
“我们不聊这些了，你快帮我看看我在刑讯室的话里有没有漏洞。”
苏程转移话题。
秦明馨回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知情者既然都已经死了，连带着特管局的阚光也是生死未知的，你的话里，他们应该也找不出什么漏洞，毕竟你说的也是真话。”
“但是，阚光昏迷甚至是被污染，而你却没有什么事情，是很引人注目的。”
“我也知道，但没办法，我总不能装成疯子吧，他们那里还有专门的测试污染的仪器，装了也没用，显眼就显眼吧，我幸运还不行吗？”
苏程摆了摆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还不都是那个程宏，要不是他来招惹我，哪有这么多麻烦。”
秦明馨忍不住捂嘴笑了一下：“你这样，怎么这么可爱？”
“可爱？男人哪里能说可爱？应该是帅气。”苏程抗议。
“那好吧，你这样，怎么这么帅气？”秦明馨将手抵在嘴巴上，防止自己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秦明馨实在有些憋不住了，她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整个人有些直不起身。
苏程气得鼓起了脸，“有这么好笑吗？”
不过，笑一笑也好。
苏程有微微弯起了唇。
笑闹了一会儿，秦明馨说起了正事：“那个特管局还是有些不靠谱的，他们竟然没有给你请假，我看你最近本来就不是很在状态，要是在旷课……”
“什么？”苏程惊得差点跳起来。
“没事，我帮你请了。”秦明馨说道。
果然，女朋友才是他的金手指吗？
“谢谢女朋友大人！”苏程日式鞠躬。
秦明馨又笑了起来。
“不要……不要再逗我笑了，哈哈哈哈……我要不行了，呼吸困难……哈哈哈哈。”
苏程连忙过去帮秦明馨拍背。
“我没事，就是有点笑的喘不过气……”说着说着，秦明馨不知为何又开始想笑。
苏程连忙去捂住了她的嘴巴。
“都喘不过气了，还笑，不准笑了！”苏程严肃脸。
秦明馨连忙转过身去，勉强止住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看到你我就想笑，不行，我不能再看你了，忍住！”
苏程看向四周，周围的一切依旧是放在某站要打马赛克的存在。
但是他却觉得心情很舒畅，之前的一切郁气都扫荡一空了，特别是在看秦明馨笑的时候。
之前本来就因为死了太多次而心情沉郁，又因为怕被特管局发现端倪，整个人的神经都处于绷紧状态，像是一根拉直的弦，下一秒就仿佛要崩断。
更不要说他眼前的腥红幻象了，他都觉得自己开始有些精神不正常了。
还好，他还有锚点。
“快中午了，要吃饭吗？我帮你做。”
秦明馨终于是平复的心情。
苏程本来是没有什么胃口的，但是想到能吃到秦明馨做的菜，他便立刻点头。
“好。”
秦明馨来到了厨房，冰箱里的菜十分的丰富，因为知道苏程现在的情况，她便只拿出了一些海鲜。
苏程确实看着面前的一片血肉，有些犯难了，所以，哪个是围裙呢？
想到要把眼前的猩红血肉给秦明馨系上，苏程觉得还不如直接不系围裙了。
看出了苏程的犯难，秦明馨捂嘴笑了一下。
“我自己来吧，你先不要进厨房，烹饪血肉可比现在的模样还难接受。”
苏程心头一紧，“不，我想看看，我想看见你眼中的世界。”
“没什么的，我也只不过是看见过一次，我又不傻，既然不喜欢，那我肯定让别人做呀。”
秦明馨有些无奈的将苏程引进了厨房。
“那我也只看一次。”苏程很坚持。
“要开始了哦，要是接受不了，就不要勉强。”
苏程点头。
就像秦明馨描述的那样，像是章鱼这类的海鲜并没有太变样，毕竟像是触手吸盘什么的它原本就有。
只是像是被剥了一层皮一样，眼前的章鱼血淋淋的，露出了似人体组织般的内部。
苏程是吃过章鱼的，他也知道正常章鱼长什么样，根本就没有人体的血肉组织。
可也正是知道，才越会让人觉得恐惧。
秦明馨动作利落的切割章鱼，一刀下去，苏程看见它的血肉触手上开始流出鲜红的血液，仿佛还在蠕动。
断裂的缺口处，无数只眼睛仿佛从里面生长出来，转瞬之间，那被切断的触手上已经布满了眼睛。
那眼睛并非是动物的眼睛，而像是人类的，眼白与瞳孔分明，只是虹膜是红色的。
不过这样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切好的章鱼便被放入了锅中。
猩红的血肉被滚烫的油锅烤制，诱人的香味厨房里蔓延，可眼前的画面却又仿佛在烹制人类的血肉。
苏程感受到了强烈的割裂感。
它们，在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