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只是几缕的黑雾，然后慢慢的增多，直至将程宏与人皮书全部包裹。
就像是无限的增殖与复制一般，黑雾越来越多，他开始改变形状，先是长出了手，然后又是脚，最后变成了一个人形的庞大黑雾怪物。
苏程看着那几乎遮天蔽日的黑雾怪物，有些无言。
“还有三层形态？牛批！”
这要怎么打？他跳起来打他膝盖吗？
不过他命多，没事打消耗战。
这样想着，苏程提剑冲了过去。
他将怪物的腿当成了攀爬物，顺着他的腿直接上到了他的肩膀。
这种庞然大物总是行动缓慢。
但是还没等苏程往隐隐可以看见人影的怪物头部前进，他脚下本已汇聚成人形的肩膀，瞬间溃散，他直接往下摔去。
苏程连忙在空中借力，将剑柄插进了巨大怪物的身体，以此来减缓坠落的伤害。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插哪里，哪里就溃散成烟雾。
好了，现在是要摔死了。
苏程看着眼前又重新计算成人形的巨大怪物，朝地下坠去。
他坠落的高度差不多十米，如果保护好头，最多是摔成残疾，但是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还不如直接摔死。
因着这样的想法，苏程直接头朝下摔去，刚好摔断了脖子，脖子与身体分离，鲜血溅了一地。
没有任何的意外，他死了。
如果程宏还清醒，他肯定会很高兴，但此时他已经和怪物完全融合，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神智，只是一个会杀戮的怪物。
被杀戮驱使的怪物见苏程已经死亡，牠转身便要去更多人聚集的地方，但很快，牠发现了不对，苏程复活了。
重新复活之后的苏程，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狼狈，身体的各个机能也恢复到了最巅峰的时候。
奇异的，苏程发现他死亡之前因为受伤产生的鲜血以及衣料的破损此时已全部消失。
所以，是重置了吗？
想到之前流淌在地上怪物身上的鲜血又重新回到了他的体内，苏程一阵恶寒。
不过也没有时间细想这些，怪物的攻击再次袭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程宏的怨念太重，只要苏程还活着，怪物就对其他人视而不见，只想将他彻底杀死。
苏程看见怪物张开了嘴，牠似乎喊了一声，但是人类的耳朵无法捕捉。
突然，他感觉到脸颊上有什么微凉的液体滑落，他反射性地伸手一摸，便看见手背上一道血痕。
周围的声音也不知为何开始变得小了起来。
苏程又摸了摸耳朵，也是一片的血红。
他因为那道无形的声波而七窍流血了。
那个怪物显然也是懂得乘胜追击的，苏程只觉得头上落下了巨大的阴影，怪物的爪子已经逼近，如果他躲不开，他就会被压成一摊肉泥。
苏程没有闪躲，他直接举起了长剑，朝怪物刺去。
没有办法，这个怪物能够控制自己身体的聚散，而且对于自己身体的操纵似乎非常的灵敏，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可能根本就碰不到怪物。
也幸好这个怪物没有什么神智，看见苏程复活了也没有什么变通，只是一味的想要杀死他。
怪物来得很快，长剑也刺得很深，整个剑身都没入了怪物的手臂里，只剩下苏程握着的剑柄。
苏程看见怪物似乎吃痛退后了一步，手臂的黑雾也隐隐有溃散的痕迹。
看来这个怪物也是有痛感的，苏程有了点信心。
然后他就被忍着痛的怪物砸成了肉饼。
这一次的疼痛和从怪物身上坠落的疼痛差不多，巨大的力让他一瞬间便死亡了。
再一次的复活，苏程如法炮制，以自身为诱饵，直接击溃了怪不得两条手臂。
苏程看着断臂的怪物，他此时的攻击手法更加的单一了，只能用两条腿来踩踏苏程。
在此期间，苏程也已经不记得自己死亡了多少次，哪怕是一瞬间的痛苦，那也是痛苦，他现在都有些对于死亡麻木了。
就像是机械的游戏搬砖一样，苏程机械般的引诱，机械般的被杀死。
不知过了多久，怪物终于溃散了。
苏程看着化为灰飞的怪物，他的心目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是一种麻木。
他真的死了太多次了。
崩溃的怪物身体里并没有坠下程宏的尸体，只有那本书名愈发血红的人皮书。
已经被完全吸收了吗？
苏程走近了人皮书，提着剑就要向人皮书刺下。
“我是不会被杀死的，只要这个世间仍然存在污染，我便会再一次的复苏，我是神明的造物。”
苏程听到了一个不辨男女的平板声音，那个声音十分的奇怪，它所吐出的语言似乎并不是人类所知的语言，而是另一种古老的，诡秘的语言。
但是当你聆听时，你却又奇异地能够听懂他的话语。
苏程听到这话，却只是冷笑一声：“上一个这么说的人，你看，不是已经在你眼前消失了吗？”
“如果杀不死，没有关系，我可以把你放到一个任何人都不愿意触碰的地方。”
“永不见天日，我想也是很好的惩罚。”
苏程根本不管人皮书的话语，只是泄愤般的将剑刺了进去。
剑身刺进去的感觉十分的诡异，像是刺进了某种活物体内，在拔出去时，似乎还有粘连感。
苏程看见书页里冒出了很多蠕动的肉芽，它们互相粘连纠缠，然后很快书页便又恢复了原样。
“都说了你杀不死我，不要白费功夫了，我可以给你无尽的力量，让你永生，让万人跪服。”
“无尽的力量？永生？像程宏这样吗？”
苏程嗤笑。
“没有关系，这个不行，我还有其他办法。”
说着，苏程用剑尖穿起书页，提着他来到了那片血红的颜料前。
“这个如何？它可以用来破坏献祭给邪神的阵法。我想它应该也对你有些用处吧。”
苏程挑着书页，靠近了血红的颜料。
“就算是能破坏邪神的阵法又如何？我又不是什么阵法，他对我根本不起作用。”
最开始，人皮书仍在嘴硬，但是随着离那血红的颜料越来越近，人皮书妥协了。
“求求你了，不要让我靠近那些血，你难道不想知道那是什么吗？”
人皮书的声音一下子馋媚了起来。
“我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许多的秘密，留下我，我会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
苏程看向人皮书，只差一厘米，人皮书便要死亡。
杀还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