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领头的大汉名为葛洪。
冷酷的喝声响起。
十匹骏马齐奔,马背上的武者纷纷拔刀。
“刷!刷!刷!”
刀光散发出凛冽的寒气,朝着陆尘飞劈砍而去。
仅眨眼间。
便厮杀在一起。
杂乱的马蹄之下,烟尘飞腾。
“这么多军中高手,同时围攻一个瞎子。”
“真是好大的排场。”
“就算将那瞎子斩于马下,也是胜之不武。”
“不觉得羞愧吗?”
那酣睡的老汉动了动身子,喃喃自语道。
“成王败寇罢了。”
一少年郎的声音响起,来人正是叶轩。
他披着黑色斗篷。
怀中拥着一位身材性感,穿着暴露的美娇娘。
“那瞎子有几分本事,乾坤未定,不要轻易下结论。”老汉道。
“江湖上自诩有本事的人太多。”
叶轩不屑地挑了挑眉,“但是能笑到最后的,又能有几个?”
“话倒也是。”
老汉不置可否的笑了。
他的脸上盖着草帽,继续睡着。
小小的摊位前。
喊杀声震天,刀光与血影连续闪烁。
陆尘飞一人,一马,一剑。
仅支撑片刻。
身上便有几道严重刀伤。
通过短暂交手可以肯定,那些杀手出自军营。
他们的进攻有章法,十分默契。
有人持刀冲锋。
有人在后方掠阵,时刻都会趁其不备出手。
这是一场惨烈的围杀战。
“噗嗤!”
有一道血光溅起。
两匹骏马交错而过,一位军中高手横刀出击。
陆尘飞肩头被划上一刀。
鲜血淋漓。
险些就将他一刀毙命。
“扑通!”
无头尸体摔落马下。
陆尘飞同样反手斩出一剑。
剑气纵横。
迅猛而又凌厉,仿佛有锐不可挡之威。
“原本,我等想要在月黑风高夜,穿上黑衣,带上面巾,送陆捕头归西。”
“但有人告诉我们,你是个瞎子。”
葛洪坐于马背之上,迟迟未动,在后方掠阵。
身上暴露出的气息。
给人极度危险的感觉,仿佛他一人在此。
便足以抵得上千军万马。
陆尘飞淡淡道:“你让我想起了谢广。”
“我们曾在同一个战壕出生入死。”
“你来替他报仇?”
“……算是吧。”
葛洪的语气带着迟疑,目光有意无意瞥向叶轩。
叶家是蒋公的人。
每年上交大量钱财,全都用于供养军队。
如今叶家出事。
蒋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驾!”
陆尘飞一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扬起长剑。
那白色骏马以冲锋的速度。
直奔葛洪进攻。
“我来试试他的身手。”
有人主动请缨,从葛洪身侧冲出。
“铛!”
刀剑交击之音响起。
那军中高手面容一僵,感觉自己仿佛撞向一座大山。
一股强横无匹的蛮力。
将他紧握手里的大刀,砍飞了出去。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似的。
重重的摔在地面上,五脏六腑震裂。
大口吐出鲜血。
“我一直以为,”
“只有军队,才是所向无敌的存在。”
“今日有幸与阁下相遇,”
“使我眼界大开,不再是坐井观天。”
葛洪出刀的同时,气势陡然变化。
那是一种骁勇无敌之姿。
千军万马一将在,探囊取物有何难!
“杀!”
“冲!”
两道惊天之吼同时响起。
一人持剑。
一人持刀。
骏马疾驰,相互间擦身而过。
刀罡与剑气碰撞。
“轰隆隆!”
音爆声不绝于耳,震天裂地。
茫茫无尽的荒野。
百草折断,被刀光剑影斩成齑粉。
两匹骏马奔腾驰骋。
一路冲杀,纵横数十里,战场范围越加广泛。
“御风!”
狂风大作,剑浪掀天。
一些低矮的山丘,被那御风剑斩的四分五裂。
更有一些巨石原地炸开。
“斩影!”
葛洪一刀挥出。
隐约间竟给人撕裂长空般的错觉。
足足半响过去。
那恐怖的刀光残影,才在半空中消散。
这一次全力交锋。
相互之间各有损伤,皆是一身血衣。
骏马也在半路战死。
寂静空旷的荒野,忽然有一缕微风拂过。
噗!
葛洪胸前喷出一道血线。
接着便双膝跪倒在地,艰难的抬起头看向陆尘飞。
那是一个瞎子。
既不是武者。
也不是修道者。
为何会有这般强大的实力?
“哧!”
一抹剑光没入葛洪眉心。
脸上的不甘与疑惑,在顷刻间消散。
官府衙役和军中高手一路追来。
众人看到眼前的战场。
皆是目瞪口呆,心中充满骇然。
“陆捕头果然名不虚传。”
清冷的话语声开口,来人是叶轩。
此刻他可以肯定。
只要随手挥出一刀,便能将陆尘飞格杀
然,也是此时。
躺在椅子上酣睡的老者,终于有所动作。
在他站起身的瞬间。
一股强横气势爆发。
黄花梨座椅分崩离析,七零八落。
“打也打了,闹也闹了。”
“该结案了。”
那老汉一步迈出,引得风云变化。
数十里荒野。
仿佛近在咫尺,急速出现在叶轩身后。
那一直被草帽遮住的面孔。
终于被人所看清。
东厂总提督,掌印大太监,秦天罡!
“敢问这位大人。”
叶轩咧嘴一笑,“要如何将我治罪,又该治什么罪?”
“虎父犬子。”
秦天罡也是笑了。
但他脸上的笑,却犹如惶惶天威,不可终日。
那是来自上位者的气息。
给人一种极度强烈的压迫感,俯视世间蝼蚁。
“……你,敢杀我不成?”
叶轩惊恐后退。
那美娇娘也是花容失色。
“你只学到叶开齐三分。”
“是那三分?”
叶轩刚开口问话,便觉得眼前一黑。
他到死都没明白。
自己究竟输在了什么地方。
格局?
眼界?
心性?
手段?
他很自负,不认为有不足。
此间事了。
秦天罡双手背负,迈步离开。
“回去告诉蒋国公,本公不日便会亲临。”
隆隆话音从远处传来。
那几个未参战的军中高手,皆是被震的大口吐血。
从马背上摔下来。
过去片刻,一个小太监骑马赶来。
陆尘飞认得此人。
前几日坐在一起喝过酒。
当时,他和魏子石一左一右,把对方喝到桌子底下。
就连上厕所时。
都忘了该蹲着还是该站着。
“接下来的案子,我们东厂接手。”
小太监指了指西瓜摊,“那个摊位,便送与陆捕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