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夫妻和睦。
坚决不能帮寡妇挑水。
张三活了这么多年,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你很喜欢挑水是吗?”
刘张氏一句轻飘飘的询问,吓得张三放下水桶,转身就跑。
“长得五大三粗,结果却是个怕老婆的孬种。”
“张三,我这里也有水,来帮我挑啊?”
“陆捕头都没说帮寡妇挑水,哪轮得到你来献殷勤?”
“哈哈哈……”
周围一大群人哄堂大笑。
在人群深处。
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王寡妇身上打量着。
等到王寡妇和刘张氏结伴离开。
那人犹豫了一下。
想要尾随跟上去,但他心中想法很快就变了。
因为此刻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劝你最好老实点,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说话的人是张三。
他的十六块腹肌,还有别在腰间的斧子。
看起来就令人胆寒。
……
早饭时间。
各家各户生起炊烟。
陆尘飞用清水洗把脸,头疼的感觉得以缓解。
昨天赚来的银子。
落在魏牢头家里。
今天一大早就被送来了。
看魏牢头的姿态,一点也不像是宿醉的样子。
龙行虎步,容光焕发。
陆尘飞奇怪问道:“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你难道不头疼吗?”
“我夫人煮的醒酒汤特别管用。”
“羡慕。”
陆尘飞在心里暗暗嘀咕。
“麻袋放这里了,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去衙门当值。”
魏牢头放下东西,阔步离开。
二百两银子。
装满一整个麻袋。
陆尘飞没有享受暴富的喜悦,立马转交给王寡妇还债。
钱好还。
但人情难还。
小黑子带回来的财物更多。
白银三千两。
除此之外还有金条,细软,玉器,书画等等。
冷大春一生收藏。
被一虎一狗扫荡一空,鸡毛不剩。
“狗肚子里真能装下这么多东西?”王寡妇震惊道。
“小黑子有腹内乾坤的神通。”
陆尘飞也没隐瞒。
对于信任的人,或是有恩的人,从不会遮遮掩掩。
藏头露尾,小人作风。
就算有人觊觎钱财,对他动了歪心思。
若是敢来,
一剑斩之。
“小黑子带回来的银子不干净,我不敢收。”
王寡妇从三千两白银中,随手拿起一个银锭。
那是官银。
官银和普通银钱,有着很大区别。
最明显的痕迹在底部,印着官方字号。
“那冷大春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官银都敢碰。”
陆尘飞惊怒。
官银是地方政府,上交给朝廷的银子。
老百姓要是拿出去花,可就犯了砍头的重罪。
“我爹活着时,碰过一些官银。”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银子融了重铸。”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办成这件事,需要有通天的手段才行。”
王寡妇说话间,把银子扔回原来的位置。
这笔钱很脏。
大人物碰了,可以后患无忧。
小人物若是碰了。
九族的脑袋都不够砍。
“有钱花不出去,倒霉。”
陆尘飞叹了一声。
“找个没人的地方扔掉吧,免得惹上麻烦。”王寡妇道。
“恩。”
陆尘飞点头。
随后,他又要求用金条抵债。
王寡妇板着俊俏的小脸,仔细端详片刻,没有胆量收下。
不出所料。
金条同样来路不干净。
至于书画、玉器、细软……
陆尘飞动用心眼扫过,发现上面都带着‘玉京’字样。
玉京是上一任皇帝。
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本该上供给皇帝。
只是后来玉京帝驾崩。
被冷大春私吞了。
“唉,”
陆尘飞叹息道:“没能亲手宰了冷大春,真是人生遗憾啊。”
小黑子也从武者身上勒索一些钱财。
但是武者有一个通病。
那就是穷。
因为所有武者。
都会用钱购买凝气散,冷大春也不例外。
干净的银子购买修炼物资。
只有花不出去的钱,才会放在地窖里堆着。
“小黑子,辛苦你跑一趟,把东西送回去。”
陆尘飞摸了摸狗头。
他答应过冷大春,拿了对方的钱,就要帮忙照顾家人。
钱确实有不少。
但他没有任何贪念,留在手里也花不出去。
把钱送回去。
这个约定就此作废吧。
“时候不早了。”
“你该去衙门里了。”
“导盲棍拿好,千万别弄丢了。”
王寡妇很贴心,把导盲棍送到陆尘飞手里。
五月已经入夏。
气温升高。
无论男女,衣衫都会单薄一些。
王寡妇领口大片雪白肌肤若隐若现,她自己也注意到了。
但想到陆尘飞是个瞎子,也就没有设防。
送走陆尘飞。
她回屋喊江慕悦起床吃饭。
等小姑娘穿好衣服,她动手帮忙梳理头发。
看着小姑娘吃好饭。
她又送小慕悦去学堂里读书。
真的是人美心善,细心体贴。
那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时’,也是无数男人由心而发。
…………
转眼。
六月初六。
芒种。
水仙县发生五石散案,劫狱杀人案。
冯翔奏书上报朝廷。
天命帝大怒。
六月初六这天,一批高手来到水仙县。
他们统一黑金制服。
骑着高头大马,腰间的佩刀甚是醒目。
抵达城门前。
几人看到挂在城墙上的尸体,眼中皆露出异色。
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
上面写着死者生前重重恶行。
“够狠,有本公当年风范。”
领头人拍手赞叹,忽然对水仙县这个小地方,另眼相看。
让他高看的不是县城。
而是那个铁血手段,斩杀罪犯的人。
“你们是谁?”
城墙上,牛二大声问道。
“我乃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那领头人回道。
“没听说过。”
牛二挠了挠头,开始和几人大眼瞪小眼。
“我,东厂总提督。”
领头人再次重复。
他两鬓头发斑白,但身上的气势却很不一般。
“也没听说过。”
牛二憨憨地摇了摇头。
他大字不识一个,长这么大没有走出过水仙县。
东厂什么玩意?
他不知道。
况且,对方也没让他开城门啊。
“你们县衙有人叫郭飞虹吧?去喊来!”
那位总提督脸色发黑,沉着声音说道。
“哦哦。”
牛二点了点头,一路小跑下了城墙。
不得不说。
专业跑腿的人,就是不一样。
仅片刻功夫。
郭班头脸上堆满笑意,让人打开城门。
“义父,许久不见,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