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五个人，但只有常宜修跟谢怜霜不知道高宣为何当面训斥谢怜君。
高宣说的话是谢怜君的产业，谢怜君的解释是杨家被劫的货，但实际上却是因为清风山的二百多条人命。
但真相不能直接说出来，高宣只希望，经此一事，谢怜君跟高烨都能收敛一二。
因为无论是私贩香料还是杀人，后果都是非常严重的。
这次高宣是出于无奈将事情隐瞒了，若是还有下次，高宣是绝对不会姑息的。
最近两日，李凌有些苦恼。
“干娘就不问问他们的来历？”
飘香楼，李凌趴在掌柜台前，看着魏娘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有些好奇的问道。
魏娘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这混小子，老娘都忍住了，你倒是憋不住了。”
李凌笑道：“我就是好奇，干娘难道就不问问吗？”
“有什么好问的？”魏娘笑道：“你真当你干娘是傻子吗？若是能告诉我，无需问，你自然会跟我说的，你既然没直接告诉我，那就是不能问，我若真问了，你是不是还得安抚我，给我解释？”
李凌挠了挠头，“好绕。”
魏娘笑骂道：“混小子，笑话老娘是吧？”
“我哪敢啊。”李凌嘿嘿直笑。
魏娘不过问，李凌也放心不少。
这些事儿，实在没必要给魏娘多说，心知肚明不点破是最好的。
说得太清楚太明白，说不定还是祸事呢。
“对了，后院的杂物房我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你让你房间那个住过去吧，总不能老让你住客房，这成什么了？”
李凌嗯道：“还是干娘想得周到，待会我出门采买一些用品，便让王虎搬过去。”
王虎就是下山虎。
“还用你采买？”魏娘道：“我都准备好了，你让人直接过去就行了。”
“是。”
“对了。”魏娘四下张望了一下，有些神秘的说道：“那位素素姑娘，什么来历？”
魏娘没见过绾绾，自然不知道李素素就是绾绾。
“什么什么来历？”李凌有些懵。
魏娘舔了舔嘴唇，“跟个天仙似的，模样好，身段好，就是瘦了些，不好生养...不过没关系，若是你能将她娶进门，老娘我保管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打住...”李凌苦笑，“我还想多活两年呢，干娘你可就别祸祸你儿子了。”
李素素对沈惊鸿那可是一心一意，情根深种。
李凌敢去挖沈惊鸿的墙角？那不得被一掌拍成渣渣？
“哎，怎么能叫祸祸呢？难不成，这素素姑娘还是个狐狸精不成？”
李凌无奈一笑，“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好不好？再着急，您也不能是个女人都给你儿子配吧？”
“这话说得...哎，你别走啊，老娘还没说完呢...”魏娘见李凌离开，怎么喊也没喊住。
“混账小子...”魏娘摇头笑了笑，随后微微皱眉道：“这素素生得不像凡人，难道真是专吸精气的狐狸精不成？小李子话本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李凌若是听到了魏娘的这句话，估计人得麻。
害人啊。
“公子。”
李凌来找王虎，正好瞧见王虎起身。
“哟，看来你身体恢复得不错啊，都不用躺着了。”
王虎谢道：“都是公子照料。”
李凌摆了摆手，“不说这些呢，正好我干娘给你收拾了房间，我带你过去。”
“有劳公子。”王虎点头。
李凌将王虎带下了楼，“这里原本是杂物间，希望你不要嫌弃。”
王虎笑道：“公子说笑了，丧家之犬，有片瓦遮身已是幸事，哪里敢嫌弃。”
“那就好。”李凌点头，两人坐了下来。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王虎闻言沉默下来。
他早就看出来了，虽然李凌收留了他，但是好像并不愿意管他的事。
问这话，估计也有赶他走的意思。
“公子是怕我给你带来麻烦吗？”
李凌笑着摇头，“不是，而是我解决不了你的麻烦。”
“公子知道什么吗？”王虎闻言急道。
“你觉得我能知道什么？”李凌摊手道：“连你这个亲身经历之人都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
“公子说得是。”王虎哀伤一笑。
李凌见状，也只得安慰道：“逝者已矣，唯留你一人留存，你若是太过纠结过往，今后余生也不会痛快的。”
“公子是让我放下仇恨？”王虎一滞，眼中似有怒火。
“是让你向前看。”李凌淡淡道：“你一没有凶手线索，二没有势力能量，谈何报仇？活着，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
王虎凄惨一笑，“公子这么说，令人心寒...”
李凌摇头，“你该明白，此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我的确对你有所承诺，但请恕我帮不上忙。”
王虎脸色通红，但转念一想，的确，李凌有义务帮自己吗？
没有。
自己有值得李凌倾力相助的筹码吗？
也没有。
灭了清风山的人明显来历不凡，李凌凭何要去得罪这群人？
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自己跟李凌还没有这么深厚的交情啊。
“公子说得是，我的确不该奢求什么，公子能在此时收留我，我便该感恩戴德了。”
“你明白就最好了。”李凌淡漠的笑了笑。
“现在这里好好养伤吧，以后的事，待你伤好了再说，到时候要走要留，你自己决定。”
王虎独自坐在桌前，双拳紧握，紧咬牙关，眼神闪烁不止，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凌刚刚回到房间，萧别离便找来了。
“魏娘子说你搬回来了...”萧别离一屁股坐到了李凌的案几上，“王虎呢？”
“干娘把杂物房收拾出来了。”李凌问道：“可是有眉目了？”
“嗯。”萧别离点头，“你让我查王虎的底细，我还真查出些东西来。”
“怎么说？难道，王虎也来历不凡？”
“称不上不凡，但也的确有些意思。”萧别离笑了笑，“王虎，现年三十七岁，陵州远山县人，早些年参过军，十多年前，蛮子闯过金门关一路劫掠，远山县也遭了兵灾，王虎的族人也都死得差不多了，他也就当了逃兵，回到远山县将剩下的人集结在一起，只是不知道为何最后在清风山落了草。”
王虎的家族跟张家差不多，宗族村，只是人多，但是穷。
“这么说，他的手下其实都是他的族人...那怪不得了。”李凌点头。
萧别离嗯了一声，叹道：“只是如今真的只剩下王虎一人了。”
“那又能怎么办呢？”李凌微微摇头，“没有人会为他讨公道的，你我也不会。”
“是啊，你我也不会。”
说着，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两人自问都不是什么大公无私，正义感爆棚的人。
但...王虎这件事，的确让两人都有些如鲠在喉。
而且萧别离刚刚从高宣处得知，清风山的事情，其实是谢怜君所为。
但是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四个人而已，太子高宣、陵王高烨、萧别离以及谢怜君本人。
常宜修不能说，李凌也不能知道。
“罢了，不必纠结此事了。”李凌收拾心情，“这么说来，王虎这也算是来历清白了吧？”
“当然。”萧别离笑道：“虽然当逃兵向来令人不齿，但毕竟事出有因。”
“对了，王啸跟钟甫近日有什么动静？”
萧别离答道：“这两日也算是满城惊动了，官兵到处搜捕，看来钟甫也是被气得不轻。”
“这到嘴的鸭子都飞了，要我我也得气啊。”李凌笑道。
“不过好在他们不敢来飘香楼撒野，沈前辈二人倒也可以安心在此修养。”
“那你打算怎么安置他们？”
萧别离想了想，“还是要看沈前辈自己的意思，他若要走，我当然不会强留。”
李凌笑道：“只是可惜了，对吗？”
萧别离笑容一僵，“不错，帝都传了消息来。”
“是萧公还是陛下？”
“是义父。”萧别离有些苦恼道：“义父让我劝说沈前辈加入敬夜司...”
“我丝毫没有觉得意外。”李凌笑道：“沈惊鸿毕竟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他也早已经不是当年傲视天下的沈惊鸿了，他的傲气锐气早已经被王啸消磨干净了，加入敬夜司也算是一条出路。”
“李公子觉得，这算是一条出路吗？”沈惊鸿的声音响起。
两人一愣，随后推开窗户，只见对面萧别离的房间，李素素扶着沈惊鸿正看着两人。
“前辈伤势未愈，还是不要轻易动用内力的好，以免毒性加重。”萧别离说。
沈惊鸿勉强笑了笑，“正好恢复了几分，想着试一试，看能不能自己逼毒，恰好听到了两位的谈话，并非有意，还请两位见谅。”
“前辈说笑了。”李凌笑道：“只是不知道前辈的意思？”
“你是指，加入敬夜司？”
“怎么前辈觉得不好吗？”
沈惊鸿笑道：“我的确是没了以前的脾性，但也不代表我要加入敬夜司，供人驱使。”
“这与在王啸手下，有何不同吗？”
“王啸至少不会勉强我做不愿的事，就算他敢勉强，我也可以不做，李公子觉得我加入敬夜司也能如此吗？”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