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卫木跟季榆阳求婚,大概过了一个寒冬加一个早春。
暮春入夏,已经脱了厚重的外衣,只穿着单薄的外套。
季榆阳和卫木这两天为了婚礼忙前忙后,两人也因为这事有了点小小的语言和肢体冲突。
“今晚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睡觉?明天结婚今天就不愿意跟我一起睡觉了吗?我就知道,你已经开始厌倦我了。”
卫木展开胳膊堵在门口,说着还想演一段,但是被季榆阳打断了。
季榆阳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恨不得变出个符纸给他钉在这儿。
“就是明天婚礼我才不想跟你一起睡,你动手动脚的。”
卫木大概还是年轻气盛,到了晚上不做也要动手动脚,非要季榆阳有了恼意凶他两句才装着可怜巴巴地样子搂着季榆阳像只小狗一样哼哼两声。
卫木被戳穿,表情一滞,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害羞。但是他想到今晚不能跟季榆阳一起睡觉他又要闹起来。
“那你今晚能不能老老实实睡觉?”
季榆阳拿他没办法,不是哭就是演,有时候一边哭一边演,他倒不是心疼,他是已经头疼了。
卫木把头点得像捣蒜机一样,看上去乖得不得了。
都是假象。
“卫木!再乱摸滚出去!”
季榆阳恼怒的声音从卧室传出来,之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衣服摩擦床单的声音。
“啊!”
一声痛呼。
“我不动弹了,睡觉睡觉。”
卫木的声音在痛呼后也传出来,可以听出来自一个人。
闹闹腾腾的,倒是慢慢安静了下来。
黑暗里,一双浅瞳还滴溜溜地转着,看看天花板又看看躺在自己身边的季榆阳,想到什么捂嘴偷偷一乐。
转身抱住季榆阳,脸颊贴在他的头顶,想了想又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再把脸颊贴回去。没过一会又不老实地鼻尖抵着鼻尖蹭蹭,见季榆阳还闭着眼睛,最后在他嘴巴上盖了一下。
卫木又闹了好一会,大概是真的困了,眼皮缓慢地闭上,呼吸绵长。
他怀里的季榆阳悄悄睁开眼,听着他匀速的呼吸心跳,浅浅一笑,寻个舒服位置靠着,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两人起得很早,非常的早,窗外的天还是蒙蒙黑的。
卫木先醒过来,他梦里梦到自己婚礼的时候一弯腰裤子裂了,季榆阳觉得他丢人当场逃婚,一下子吓醒了。
“哥哥,我要是裤子裂了你一定不会逃婚对吗?”
他看着还闭着眼睛睡觉的季榆阳轻声问道,等了两秒,季榆阳没有声音,他立刻接上:“当你默认了。”
“你裤子为什么会裂开?你准备穿西装给来宾表演劈叉吗?”
卫木话音刚落,季榆阳的话就接上。
卫木嘿嘿一笑,没有辩驳。
季榆阳捞过手机看了一眼,距离约得造型师来还有三、四个小时。
“吃早餐吗?”
卫木看着季榆阳掀被子起来,也跟着起来,小碎步跟在他后面问道。
两人站在镜子前刷牙,卫木刷牙都要不老实地甩着胯拱季榆阳。
“腰上不痛了?”
季榆阳含着牙膏泡泡,模模糊糊地说道。卫木还是听见了他在说什么,伸手捂着腰上的肉。
“有点肿。”
每次越到重要的时候越容易水肿,季榆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看向卫木更是一乐,他不知道昨晚是偷偷哭还是怎么了,眼皮肿得挣开都有些费劲。
“坐好!”
季榆阳把他按坐在椅子上,洗干净手给他涂面霜。学着从米家学到的去水肿手法给他刮刮,还真的有些效果。小脸一下就小了,看上去精致的。
“好看吗?”
卫木臭屁地捏捏自己的脸,向季榆阳抛了个媚眼,嘚瑟地不行。
两人折腾完吃了早餐,换了便捷的衣服就等着造型师。
婚礼在教堂举行,说是很多恩爱夫妻都是在这举办的婚礼。
两人身上穿着相似的白色西装,只有些精巧的地方不太一样。
在家人好友面前两人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当音乐响起的时候,那一瞬间世界万物都从眼睛里被剔掉,只留下彼此。
两人虔诚地拥吻在一起。
教堂的顶端洒下星星点点的光,又像是实体的光线,笼罩在他们身上,没入他俩身体里。
“星际祝福。”
观众席上的约娜轻声对着身旁的卫淼说。
“我还以为只是传说呢。”
卫淼也凑过去轻声说道。
一吻毕,响起阵阵掌声。
卫木红了眼圈,眼泪倒是没有落下。他细细地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觉得这真的像一场梦。
他觉得似乎自己还是那个整体必须带着墨迹口罩远离人群的卫木,只是眼前温柔注视着他的人在那天闯入眼睛里之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
“刺啦”
突然一声布料撕开的声音让卫木瞪大了眼睛,颤抖地回头看向自己的裤子,完好无损。
原来是林龙他们订制了手幅,还有创意地装在袋子里,撕开外面轻薄的袋子,里面的手幅就垂下来。
上面的字,还是不念了。
卫木和季榆阳总归是两脸通红,不敢再多看一眼。
正式严肃的婚礼之后就是聚会,草坪聚会。
都换了精致但是迈不开腿的衣服,穿着舒适的家居服聚在院子里。烧烤、啤酒、香槟、巧克力喷泉……
各种各样的吃的摆满了院子里的长桌,中间三层高的蛋糕上用糖浆写满了祝福,一一将祝福连带着蛋糕切下来,分享到每个人身上。
欢声笑语乐了一下午,酒瓶子也装了满满一篓子,烧烤吃了一盘又一盘。
“怎么样?”
地上三三两两躺着人,走路都得小心着别踩到谁身上去。卫木意识还清醒,摸摸季榆阳还挂着奶油的脸,问道。
季榆阳抬起眼看向他,柔情似水,卫木只能想到这个词。
他凑上去轻轻亲了下,笑道:“不管他们,我们回家吧。”
季榆阳乖乖地点点头,甜甜地笑着,脸颊粉扑扑的,像块散发香气的小蛋糕。
卫木搀扶着季榆阳绕过地上的人,升起院子里的罩子,以防外面躺着的人冻感冒。
“我帮你洗澡吧。”
卫木说着手已经剥掉了季榆阳的衣服,抱起轻缓地放进装满水的浴缸里,清透的水下是被酒意熏粉的身体,卫木脖子上挂着纤瘦的两条胳膊。
“不亲亲吗?”
季榆阳睁着满是水汽的眼睛,在卫木耳边轻声说道。
洞房花烛,在星际倒也是一大要事。
床吱吱嘎嘎响了一夜,暧昧的声音也是不停,交叠交缠的身子较着劲在对方身上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