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的夏天比主星来的要早一些。
季榆阳穿着长袖,汗流浃背。
卫木倒是因为一直比较耐热,所以来的时候就穿得短袖,所以他看上去要轻松干爽一些。
“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卫木拿着路边发的小广告扇子给季榆阳扇扇。
季榆阳脸颊红润,汗珠顺着滚进衣服里,沁出一小片深色。本来就不是好体力的人,这道路上车又开不进来,只能腿走。季榆阳的头顶都开始散热冒气了。
他说不出话,只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勉强拉住卫木的衣角跟着走。
终于是看到了目的地。
只是怎么看都很破旧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敲敲吧。”
季榆阳说着拉着门上的铁环,当当当,敲了三下。
一片静默。
“会不会没在家?”
卫木看看周围,问道。
季榆阳摇摇头,说:“玉美阿姨说他不爱出门,或者说从来不出门。”
这就奇怪了。
两人先暂时找了个树荫坐下,顶着满头顶的蝉鸣和磨人的高温。
季榆阳闭眼靠在卫木身上,只是脑袋在他肩膀上沾了点边。
“受不住,一点也受不住……”
他气息虚弱,蔫蔫地说道,看得卫木都心疼了。
卫木拎起他身后的衣服抖一抖,抖进去点冷风,稍微脸色好一些。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看样子今天是找不到人了。”
卫木看着季榆阳热得红得一脸病态的脸,提议道。
季榆阳又拖着步子勉强起身,在门上又是当当当敲了三下,还是没人回应。
“你们找谁啊?”
来了个看着就爽快热情的大婶抱着菜篓子问道。
“您知道闻典闻先生去哪了吗?”
季榆阳撑着口气扯出个和善的笑容,大婶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坏消息。
“他啊,搬走啦,搬走有几年了。”
季榆阳双腿颤抖,绝望地闭上眼睛,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可以眼睛挂着一行清泪。但是毕竟有外人在,他只能吸吸鼻子,谢谢大婶就拉着卫木离开了。
步伐蹒跚。
“没事,回去我让林龙他们去查查,他们对蓝星很熟悉。”
卫木宽慰道,看着季榆阳脸色都开始发白,蹲在他面前。
“我背你一会,上来。”
季榆阳拍拍他肩膀,坚持往前走。
卫木只能给他拦腰抱起,不顾他挣扎稳稳当当地往回走。
“没事,我累了你背我,你累了我背你,一会咱就到了。”
卫木打着趣儿,季榆阳窝在他怀里搂着他脖子说不出话,有些急促地闭眼喘着气。
走到当时停车的地方,卫木把季榆阳轻轻放在副驾驶,放平椅背,给他系上安全带。轻轻摸摸他的脸,启动了车子。
回到家打开空调洗完澡换了衣服季榆阳才缓过来点,病殃殃地缩腿窝在沙发一角,手搭在小腹上。
卫木收拾完带着薄荷柠檬味坐到他旁边。手指搭在他太阳穴上,轻柔地按按。
“我们去看看医生吧,这样也不是办法。”
季榆阳小蔫包子一样的状态已经很久了,一直提不起精神。
“你问了林龙他们了吗?”
他轻声问道。
卫木点点头:“他们说这个人很耳熟,应该很快就能查到了。”
“那就好。”
季榆阳又把眼睛闭上,要不是呼吸时胸腹的起伏,他就像个精致的病态娃娃。
[卫哥,你让查的这个人就是你们那个社区里的医生啊。]
林龙的信息发过来。
“闻典就是我们社区医生,顺便去找他吧。”
卫木把季榆阳拉起来,季榆阳没骨头一样靠在他身上,要不是卫木撑住他,就已经游到地上去了。
社区医院人不多,他们一问闻典医生就有人知道,领着他们去了。
“你好,请问有什么要咨询的?”
闻典看见他俩笑着问道,他跟玉美讲得不像是同一个人,但是脸又是一样的。
季榆阳拿出玉美给他的照片,说是能让闻典确认他们的身份。
一张有些旧了的毕业照。
“确实有要咨询的,是玉美阿姨让我来找您的。”
季榆阳把照片推过去,闻典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脸上的笑凝滞住。
两人心里一紧,看着闻典忽然变了的脸色不知所措。
“玉美……”
闻典喃喃道。
季榆阳心想,这个样子,不会是跟玉美阿姨有什么爱恨情仇吧!
“我就知道!又在照片上把我鼻孔涂黑!”
闻典把照片拍在桌子上暴起,吓了两人一跳,默契地往门口挪挪。
“呼……说吧,找我什么事?”
闻典吼完淡定坐下,自然地把照片收进自己抽屉里,问道。
季榆阳把来意跟他说了。
“挖了腺体就好啦。”
他说了跟玉美阿姨一样的话,季榆阳无奈地说道。
闻典听到自己跟玉美观点一样,乐了。
卫木听了这话摸摸自己现在老老实实隐在皮肤下的腺体,打了个哆嗦。
季榆阳摸摸他的手,把自己能够阻隔信息素干扰以及卫木在他身边就也可以不受干扰的事情告诉他。
闻典倒是不稀奇,语气平淡地说:“你爸妈在你两三岁的时候去旅游,回来往你嘴里塞了个黑泥丸子。说是什么秘药,神神秘秘的,大概就是那个起了效果。”
季榆阳倒是第一次听说,没有什么记忆了。
那现在的关键就是这个黑泥丸子是什么,但是现在爸妈出去多少年没回来又联系不上。
“请问我爸妈那会去的哪旅游?”
季榆阳问道,希望能再得到点有用的消息。
闻典想了想,说:“你先告诉我玉美在哪呢现在,我就告诉你。”
季榆阳想着还好提前问过玉美阿姨,便把她的实情告诉他了。
他的反应也跟玉美阿姨猜的一样。
“天天就能骗人这个玉美!”
“你爸妈那会就是在蓝星旅游的,说去见了哪个世代学医的传人,谁知道呢。”
今天到是得到点消息,但是不多。
大海捞针一样寻人肯定是不切实际的,跟闻典留了联系方式,便告辞了。
“他可以相信嘛?”
卫木对这个不是很靠谱的闻典有些怀疑。
季榆阳耸耸肩。
但愿可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