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进帐篷里,带着温度。
季榆阳躺在睡袋里,后半夜的梦看来是个美梦。
季榆阳悠悠转醒,揉揉干涩的眼睛,放下手准备继续躺会的时候拍到个柔软热乎乎的。
他坐起身一看,是卫木。
卫木蜷缩着头抵在季榆阳手臂旁,他的被子孤零零地坨在一边。他还闭着眼睛,伸手挠挠被拍的地方,蹭蹭脸颊下的垫子继续睡着。
季榆阳看着他睡着乖巧的脸,轻笑出声,伸手捏捏他的发丝。
卫木伸手拉住在自己头上作怪的手,拉到胸前,把他的手臂圈在自己怀抱里。
“醒了就起床”
季榆阳伸出另一只手捏捏卫木的脸,把他的嘴巴捏成小鸡嘴巴的样子。
卫木笑着睁开眼睛,浅瞳在阳光下更是透亮,嵌在眼眶里的漂亮水晶。
“睡得好吗?”
卫木还是保持脸颊呆在季榆阳手里的样子,笑问。
季榆阳点点头,他后半夜确实睡得很好,梦到躺在沙滩上,旁边还贴着一只大狗。
现在他是知道昨天晚上梦里的大狗是谁了。
卫木歪歪头,一副乖巧的模样,恍惚间还看到他头顶着雪白的狗耳朵,身后有一条蓬松的大尾巴在摇。
季榆阳被自己的幻视逗笑了,拍拍卫木的头顶起身洗漱。
两个人蹲在一起,含着牙刷,动作默契地刷牙。露营地一样的牙刷牙杯看上去还真有点情侣那么回事。
昨天晚上篝火前的事情似乎两人都忘了,卫木忘了自己被戳穿的暗恋心思,季榆阳也忘了自己在卫木面前哭成泪人。
一切跟平时在家没什么变化,但是又好像有一些变化。
至少之前卫木可不敢黏着季榆阳说要睡在一个帐篷里。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季榆阳捡起石块丢到湖里,看着平静的湖面变得波澜,转头看着卫木开口问道。
卫木就在旁边找适合打水漂的扁平石头,一个接一个递给季榆阳。
见问到他,抬头思考了一会,看了眼手机,摇摇头说再等等。
要等色彩大军完成今天的任务。
色彩大军摸黑开了一晚上的会,天蒙蒙亮才睡去。
还没睡多久就被拍门声吵醒,顶着一头彩色乱毛坐起来,嘴里嘟嘟囔囔,话里含违规词超多。
骂骂咧咧洗漱,骂骂咧咧换衣服,骂骂咧咧去开门。
开门的一瞬间,脸上洋溢着自然、亲切的微笑。
门外正是昨晚的黑衣人,还是那副打扮,带着墨镜也看不清表情,一眼看过去都是嘴角平直。
“好了,季榆阳在哪?”
黑衣人的大哥上前一步,冷着声音问道。
色彩大军左看右看互相看,也把自己的大哥林龙推出去,林龙被推个踉跄,跟黑衣人大哥脸贴脸站一起。
个头矮了一小截,悄悄踮脚补上。
“我们没见过季榆阳,但是这个名字熟悉,之前我们大哥抢了一家宾馆,把没用东西丢给我们的时候就有个季榆阳的身份证。但是那玩意儿我们也没用,就丢了。”
林龙说着昨晚开大会编好的措辞,手叉腰,腿分开站立,理直气壮。
“有人见过季榆阳来过你们这。”
黑衣人说道。
林龙他们一夜大会不是白开的,这个早就预料到了。
“他来归他来,我们反正没看见。”
咬死没看见季榆阳人。
黑衣人有些不耐烦,眉头紧锁,审判的眼神从墨镜后面透出来,妄图用眼神威胁他们。
很不巧,戴墨镜会用眼神威胁人的酷哥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脸皮的厚度又上升一层了。
林龙他们面不改色,没有一点紧张。
“他们也就看我们好欺负,大哥他们可是亲自看见过季榆阳,怎么不看他们去找我们大哥?”
姜天在旁边看似跟林龙说悄悄话,实际上就是个悄悄话假动作,声音大得恨不得拎着黑衣人耳朵钻他们脑子里说。
色彩大军都开始窃窃私语,黑衣人的脸色跟衣服一样黑。
伸手拎住林龙的衣领,给他衣领瞬间撕开,两波人都愣在原地。
林龙的反应快些,捂住胸口大喊“流氓!”
“流氓吧你!Alpha你也馋!色狼!流氓!变态!”
一个一个词砸得黑衣人说不出话,姜天趁机给黑头套老大打电话过去。
“老大,有人砸场子!”
姜天在团队的角色除了侦查,他还有一个专属台词:“有人砸场子!”
电话那头人声慵懒,漫不经心地说:“砸场子就砸场子,砸回去不就行了。”
姜天看了一眼黑衣人,又看了一眼捂着胸口碎布条的林龙,灵光乍现,捂着手机听筒小声说:
“老大,砸场子的馋Alpha,他们给林龙衣服都撕了。他们万一找到咱那地下拳场,看了老大你的英姿,那……”
话说一半留一半,没有Alpha能接受自己作为弱势方被惦记。当即黑头套那边就骂了起来,让姜天把手机给黑衣人。
手机还没递过去就听见黑头套发电报的声音,脏话之多之密,林龙他们听了都龇牙咧嘴。
黑衣人大哥脸色更黑,比了个手势带着手下出了废弃工厂。
离开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林龙他们,林龙嘚瑟地把被撕开的衣服敞开,挺着胸口嘲讽他们的落荒而逃。
他们猜测黑衣人应该是去找黑头套老大约架了,等确定他们离开,打电话给卫木。
“卫哥,解决了,那波人已经去找我以前大哥了。”
林龙恭敬地姿态接听电话,色彩大军围成一圈,听从卫木其他的指示。
“做得很好。”
卫木称赞道,对着季榆阳点点头,季榆阳丢掉手里的烤串凑过来。
卫木挂了电话,说暂时黑衣人被绊住脚了,可以先回家另作打算。
露营地离家里不远,回家都好好洗了个澡。卫木要出门去色彩大军那边,问季榆阳要不要去。
季榆阳还是不太想出门,拒绝了。
卫木也没做要求,让他关好门,便离开了。
他刚走没多久,响起敲门声。
季榆阳看了眼猫眼,屋外站着几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
他不动声色地把门锁起,但是外面的拍门声不断。
“季榆阳,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季榆阳背抵着门,不停的拍门声揪住他的心脏。
“他们到家里来了……”
季榆阳盯着手机上打出来的字,最终把字全部从对话框删掉。
主星派来的人似乎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好对付,既然这样就不能把卫木他们拖进来。
要出去吗?
出去还能完整的回来吗?
季榆阳陷入挣扎,那晚的噩梦再次浮现在他脑海里。
缩成一团坐在地上,脸色煞白,额角不停地渗出冷汗。
“主星那边的任务你也要违抗吗?”
“再不开门我们就要破门了!”
“据我们了解,你跟卫木兄妹走得很接近吧,或者我们要去找他们聊聊吗?”
门外的威胁,不停的拍门声,内心的挣扎,季榆阳近乎要晕过去。
但是他身体一向很好。
心一横,打开门。
总不能开了门就把他像梦里一样关进笼子里。
黑衣人见他突然出来也是一愣,没来得及收回来的手差点拍他脸上。张着嘴巴不发出声音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主星那边到底为什么执着地要抓我?”
季榆阳抱着手臂,跟他们拉开距离,开口问道。
“我们的任务只是把你带回主星。”
黑衣人态度坚决,问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说主星那边的任务只是带他回去。
邻居们见拍门声消失,有探出头来查看情况的,门开一点缝,门缝里亮起几双眼睛。
“请跟我们走吧。”
黑衣人做出请的手势,几个人围在季榆阳身边,大有不同意就硬绑的样子。
季榆阳只能跟着他们坐上了停在偏僻巷子里的黑色车。
不起眼的黑车一路畅通无阻,经过无数季榆阳来到蓝星去过的地方,最终停在废弃工厂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