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最后还要卖个关子？”玖璃嘲笑似的勾了勾嘴角。
世界法则不会真以为祂可以操控自己吧？
大概是很快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蒂尼博准确判断出了与玖璃对话的人：“是祂吗？”
“没错，不过去见祂之前，你要不要换回原来的身体？”
毕竟是去见世界法则，用人类之躯难免有些脆弱。
“……”蒂尼博因为这个简单的问题沉默了。
见他如此严肃，玖璃开了个并不算好笑的玩笑：“放心，你换回自己的身体我也不会和你开战的。”
他看了她一眼又再次移开目光，有几分犹豫和羞赧地说：“不是……我，其实无法回到原来的身体……”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玖璃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也就是说你的封印解除，力量回来了，却无法成为真正的神明？这不是和我的情况刚好相反嘛？”
没想到堂堂黑暗神还会在意这种小问题……好吧，考虑到他不把人类放在眼中的性格，只能作为拥有神力的人类对他来说并不能算是小问题。
“不管有什么问题都先和我去找祂问个清楚吧。”玖璃向他伸出手，邀请他加入最后这场征途。
“……你说得对。”他回握住玖璃伸出的手。
二人松了手，玖璃一脸疑惑地抛出刚刚世界法则给她卖的关子：“祂说光会指引我的前路，可哪里有光呢？”
她甚至很怀疑如果首先通过考验的人不是她而是蒂尼博，是不是祂就要说“黑暗会替你指引前路”了，否则让光指引黑暗神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不过既然有这种可能，那所谓的光与黑暗能够指引的地方，应当是同一个。
“你就是光。”
蒂尼博的话让玖璃恍然大悟。她一直没将自己带入光明神这个角色在这个世界承担的实际意义中，所以不会想到这层。
如果神明本身就代表着组成世界的各项元素的话，那么世界法则的意思应该就是找到祂的方法是身为光明神的她才能找到的。
一个光明与黑暗交界的地方，又或是一个同为光明与黑暗尽头的地方……靠神明的力量才能够到达的……
既然光明神全身都被光所覆盖，所到之处皆被光笼罩，那么只要她闭上眼睛——
果然，她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本不该存在的光路。
“闭上眼睛，拉着我。”
她保持着闭眼的状态伸出手，等感受到蒂尼博握住她的手后，便循着光路的方向一步步向前走去。
她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似乎过于漫长。
渐渐地，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与空间的转移了，仿佛进入了一片静止的时空。她甚至感受不到蒂尼博是否还牵着她的手。
“你还在吗？”她开口询问。毕竟答应了要把人带到世界法则面前，对方帮了她那么多，她不想食言。
“我在。”蒂尼博回应了她，“这附近……不太对劲。”
“这里似乎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甚至没有传统意义的物质的存在。”
“祂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呃，我不是怀疑你。”
“……大概是热爱把自己包装得很神秘吧。”毕竟还整了这一出和RPG一样的实景游戏。
“……确实是个不知在想什么的‘神明’。”
两人也不知一路走了多久，除了偶尔开口确认对方的存在，没再做太多的交谈，直到玖璃“看”到光路的尽头出现了一扇门。
“我们要到了。”
玖璃说着，加快脚步走到门前，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霎时间，光芒吞噬了黑暗，尽管闭着眼睛，她眼中的世界也被光明完全覆盖。
“汝来了……为何带着无关的人。”世界法则的声音听起来很近。
“你给我们二人设下考验，如何能说他是无关的呢？”玖璃感受到了蒂尼博不甘又愤怒的情绪，出声替他辩驳。
“也罢，吾只当汝是仁慈，毕竟这也是吾选中汝的原因。”祂的声音无喜无悲，很像和玖璃签订契约前的系统，“睁开眼睛吧，吾之后裔。”
“……”好像平白被人占了便宜。玖璃不爽地睁开眼，只看到眼前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发光的球体悬浮。
她环视四周，只见周围的场景在飞快略过，似是加速了一般，无数的人事物从眼前闪过，信息流巨大。
“为何要暗算我们？”蒂尼博似是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景致，径直质问着祂。
“汝不该胡乱插话，”那光球话音刚落，他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小施惩戒。”
素来只会让人吃瘪的蒂尼博感受到了一股无力感。他好像没法看清自己是被如何攻击的，更不要说躲开了。
玖璃皱着眉头开口道：“身为参与者，我们有权知道原因。”
她没松开蒂尼博的手，因为感觉只要自己松手了，世界法则绝对会将人赶出去。
“吾能量即将耗尽，需要一个接班人。”
“一个世界应当有能量生生不息循环往复，你为何会耗尽能量？”玖璃严肃地问。
“宿主，您怎么连这个都懂？”系统对她说出的话感到惊讶。若不是宿主一开始就是它自己绑定的，它知道严格意义上这才是她经历的第二个世界，一定怀疑这个宿主背景深厚。
“猜的，随便蒙一蒙，先诈诈祂的话再说。”
“汝说得对。”祂继续开口，“不过这都是因为汝等滥用神力，导致力量不能及时加入循环。”
“所以你想让我们俩决一死战，选出一个活的接你的班？”玖璃哂笑，眼里满满都是嘲讽。这么看来，祂需要的不过是个提供能量的人柱力罢了。
“非也。汝等唯有完成吾所布置之考验，才能解除封印，恢复神力，找回神体。”
“可他恢复神力了，”玖璃余光看了一眼蒂尼博，“你没有见他。”
“他恢复神力乃是计划之外，吾不会选择对人类和其他神明没有慈爱之心的接班人。”
原来如此，蒂尼博完全恢复力量是由于她救密斯泰尔心切，二人的神力在他体内发生碰撞，巨大的能量摧毁了封印，导致他提前醒来。
“所以你折腾这么久，就只是为了选出一个接班人。为什么不直说？”
“吾需要选出合适的存在。汝等虽然强大，却不一定能成为合适之人。”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祂在试图将他们改造成祂喜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