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里还有人吗？”另一个民警问。
“还有我爷爷。”
于墨舒赶忙叫爷爷出来。
事发突然，于墨舒跟着民警的车回派出所。
老爷子在家里唉声叹气：“这逆子！”
路上民警告诉于墨舒，她爸爸于伟杰涉嫌网络诈骗，数额有点大。
于墨舒强迫自己冷静。
网络诈骗？他不是在工作吗？怎么会搞诈骗？
她颤抖着发消息给颜明煊。
颜明煊让她稳住，他马上就来。
派出所里，于爸戴着手铐，霜打的茄子一般。
见到女儿，于爸激动起来：“墨舒，相信爸爸，爸爸是被骗的。”
于墨舒还没回话，民警将她拉到一边，开始询问相关问题，于墨舒如实回答。
“警察叔叔，我爸这个情况会怎么样啊？”她难免担忧害怕。
“小姑娘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案件在进一步侦查，请你耐心等待。”
于墨舒一屁股坐下，“于伟杰啊于伟杰……”
“舒舒，”颜明煊小跑过来，“叔叔怎么了？”
“明煊，警察说我爸涉嫌诈骗。”于墨舒抓住他的胳膊。
颜明煊将她搂进怀里，“没事宝贝，没事。”
“他都说找到工作了，还去搞诈骗，呜呜！”于墨舒情绪激动，家人是最柔软的那根弦。
“案子还没定，不要自乱阵脚。”
颜明煊擦掉于墨舒的泪水，“不哭，不哭。”
于墨舒吸了吸鼻子，振作道：“我可不能哭。”
她请求和于爸见面。
“你如实说，这几天到底在干什么？”
“爸爸好不容易找到工作，就是想好好弥补曾经的过错，却轻信了别人的话，他们把我拉入伙，哪里知道是诈骗啊！”
“墨舒，爸爸没有文化，可爸爸真的是冤枉的，你快跟警察说呀。”
于爸也很焦急。
“你说的要是真的，警察会还你清白。活了大半辈子还不明白，天上哪会掉馅饼？你让爷爷和我怎么想？”
知道说这些没用，她还是忍不住。
“你积极配合警方调查，我会来看你的。”
说完，于墨舒离开审讯室。
这大概就是世事无常，前一秒还在幻想团圆，后一秒跌向谷底。
颜明煊已通知他家的律师团队，静待回音。
回去路上，于墨舒和颜明煊相对无言。
这个她称作父亲的人，为何如此不靠谱？
她抬头看了眼颜明煊，不知该说什么，有些难堪。
“别多想，目前最要紧的是查出真相，还你爸一个公道。”
“我还只是个高中生，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该怎么办？”
有时候，生活的暴雨不会管你什么年龄。
颜明煊没接她的话，“舒舒，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他望向她，笑容驱散了于墨舒脸上的阴霾。
“什么赌？”
“赌你过完这个年后，顺风顺水，和我，愈加浓情蜜意。”
于墨舒噗嗤一声，“好，我跟你赌，赌注加倍。”
“笑了就好。”
回到家，二人没有告诉爷爷实情，只说有些误会，很快就能解决。
可还是架不住满面愁容，爷爷也没有多问，三个人就这么坐着。
外面风疾雪寒，屋内更是冰如地窖。
于墨舒点进刚加上的民警微信，不敢擅自发消息。
颜明煊的人回话，情况不乐观，警方掌握的证据对于爸非常不利。
不过根据一些蛛丝马迹，他们推断很有可能是别人下的套，这些人狡猾，得费时间周旋。
诈骗套路层出不穷，如果找不到关键信息，含冤入狱也不是不可能。
大家都被搅得心神不宁。
——
家里坐不住，于墨舒有时间就跑去派出所。
颜明煊也因为此事正烦躁，一通电话打过来。
来到某餐厅，他的姑姑，颜氏集团真正的掌门人背对他坐着（姑且叫她颜姑姑）。
“来了。”颜姑姑转过椅子，翘着二郎腿，举手投足端庄又有种压迫感。
“姑姑，你找我？”
“那个女孩你还没看清？只顾玩乐？”颜姑姑开口。
“身世如此不堪，成绩和样貌有哪一样出色？你喜欢她什么？”她恨铁不成钢道。
“姑姑，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颜明煊维持着晚辈的体面。
“呵呵呵，”颜姑姑笑起来，“你跟你爸还真是一个德行，为了女人，他当时不惜与我翻脸。现在他的儿子，我的侄子，学业未成，醉心于恋爱。父亲母亲，你们的商业帝国能留存到几时？”
说最后一句时难得见她脸上浮现一抹惆怅。
“姑姑，你觉得你做得对？为了家族事业，不惜干预你弟弟的婚姻，可我爸妈过得很好，我……”
“自你爷爷奶奶去世后，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维系一个商业帝国，需要花费多少心血？联姻只不过是巩固地位的手段而已。”
“可你不是……”
“哼，同为父母的孩子，我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这一切？我受的苦，会比你妈少？”颜姑姑站起来，精心保养的皮肤挡不住身心上的疲惫。
“我爸也在公司，”颜明煊不解，“你不是一个人。”
“你爸，能镇得住那些老谋深算的股东？这世间，皆是以利益为重，单靠感情能维持多久？”颜姑姑直视颜明煊的眼睛，“你还小，不知这其中的利害。”
“所以，就算我哥哥与你断绝母子关系，你也无所谓？”
“我儿子会理解我的。现在是你需要醒悟，那个女孩会拖你下水。”
“姑姑，你眼中的利益都磨灭掉你的人性了？墨舒爸爸出了事，这不是她能决定的。”
即便面对气场强大的姑姑，颜明煊毫不示弱，他知道姑姑在商海中杀伐果决，只是有时过于冷血。
“我猜你也清楚，我略施小计，可让她家破人亡。就算你爸妈出手，又能维护到几时？”
“是你干的？”颜明煊心头一紧。
“不至于，你跟她断了关系，我可保她一家余生无后顾之忧。”
“姑姑，你管的太宽了，”颜明煊冷眸微凝，“我不是你的棋子。”
“你爷爷奶奶对你疼爱有加，没有他们，你不会有这样的生活，顾全大局，难免要做出牺牲。”
“那个女孩与你家世悬殊，你知道她图你什么？你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傻白甜！”
颜明煊冷笑道：“姑姑你很了解我？是不是过于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