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撑起身体,看到自己身上搭着的毯子,内心一股暖流轻轻涌过,又瞬间被她强制性压下去。
“醒了?”一阵脚步声,顾景淮从楼上下来,见苏阮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只不过是看到顾景淮和褚凡接吻,没想到自己竟然直接犯了病,实在是太去人了,苏阮不自在地“嗯”了一声,掀开毯子坐起身。
“慢一点,”顾景淮伸手扶了她一把,拿了一个靠枕过来,垫在苏阮身后:“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苏阮沉默着摇摇头,语气酸涩:“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一句话,瞬间又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推回到刚刚重逢的时候,顾景淮并没有过多计较:“你晚饭没吃,我煮了粥,喝一点。”
“我想洗个澡,”苏阮声音还是有点虚弱,“身上刚才出了不少汗,感觉很不舒服。”
顾景淮两手撑在苏阮身边,靠近她闻了闻:“还没臭,先吃点东西才可以洗澡,不然哪有力气。”
他突然的靠近,让苏阮的心都几乎慢掉一拍,她差点以为自己一天之内要再次犯病,顾景淮在帮安安洗澡时,安安不老实,弄了他一身的水,在把安安抱出浴室后,顾景淮也简单冲了个澡,他的头发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收敛起平日里的气场,显得温和了很多,灯光下的顾景淮看上去没有了凌厉,穿着一身家居服,头发随意搭在额头,像一个帅气的邻家哥哥。
只是这样的顾景淮,却不可能永远属于自己。
顾景淮起身进了厨房,没一会儿端了一碗粥过来,苏阮见状赶紧坐起来,穿上拖鞋就要走过去,谁知顾景淮直接端了过来,坐在苏阮身边。
香气扑鼻,顾景淮试了试温度,舀起一勺:“排骨汤煮的,温度合适,尝一尝。”
苏阮抬起眼,顾景淮的眼睛被落地灯所发出的淡淡的光芒照着,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魔力。她悲哀地想,谁能拒绝的了这样的顾景淮呢?
其实她很想问问题景淮,他和褚凡究竟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可是又觉得自己没有问的资格,不用看也知道,只有褚凡这样优秀的人,才能配得上顾景淮。
苏阮迟迟没有动作,顾景淮也就这样耐心地举着勺子,半晌后,他轻轻叹了口气,把碗放在茶几上。
“褚凡是我爷爷的学生,”顾景淮耐心解释道:“其实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很少有人知道的”苏阮不明白顾景淮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褚凡,安静的等着他继续说。
可是顾景淮却突然不再开口,而是又把碗端起来:“先吃一口,我再和你说。”这种哄小孩子吃饭的语气让苏阮恼怒的红了脸,张开嘴含住顾景淮送过来的勺子,软烂的排骨被切成肉沫,和粥一起又在砂锅里炖了一个多小时,此时每一颗米都包裹着鲜美的排骨汤味,咸淡适中,温度也刚刚好。
“凡哥从小没有父母,在福利院长大,后来读书了,福利院自然没那个条件帮他交学费。后来有一家人资助了他,就这样一直供他上了大学。”顾景淮的嗓音沉沉的,一边说一边一口一口地把粥喂进苏阮嘴里。
“然后呢?”苏阮忍不住开口问。“凡哥成绩好,学了医,工作以后通过福利院联系到了当时资助他的人家,这才发现,资助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苏以安的父亲。”
苏阮眼前突然浮现出苏以安和褚凡之间诡异的气氛,无论是在片场,还是刚刚看到苏以安亲吻顾景淮时褚凡脸上掩盖不住的愤怒。
“所以他们是…”苏阮惊愕地张大嘴巴。
“苏以安一直喜欢凡哥,倒追了他几年,但是凡哥一直说自己对苏以安没感觉。”苏阮不知不觉吃掉了半碗粥,震惊地盯着顾景淮,“其实凡哥一直对苏以安照顾有加,苏以安觉得凡哥拒绝她是因为不知道怎样面对苏伯父。”顾景淮见苏阮吃的差不多了,改成小口的喂。
“刚刚苏以安是为了刺激凡哥,才找我演的一出戏,我们也没有真的亲到。”
苏阮这才听懂顾景淮的话。“哦,”苏阮脸红红的,欲盖弥彰地补充:“我知道”
顾景淮是真的不忍心,在看到苏阮痛苦地捂着胸口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也差点被吓得心脏骤停,后悔,自责,已经彻底覆盖了内心深处原本的那点窃喜。他突然觉得苏阮喜不喜欢自己,在那一瞬间都没那么重要,只要她好好的在自己身边,一切都不重要。
“安安呢,”苏阮一脸心虚,迅速转移了话题看了眼楼上:“已经睡了,他睡前还在担心你呢,说想明天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你。”
苏阮像得了特赦:“那我晚上陪他睡!”
顾景淮看出了她的窘迫,没再逗她:“你身体不舒服,今晚在主卧好好休息,我陪安安。”
新盛医院灯火通明,即便已经凌晨,患者和家属依旧来来往往,脸上无一不带着焦急的神色。10楼手术室门口的灯骤然熄灭,等在门口的家属赶紧站起身围了过来,过了一会儿,一名带着眼镜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取下口罩,露出一张俊美的脸。
“手术很成功,等一下直接送到icu观察一晚,如果体征平稳,明天就回普通病房。”家属喜极而泣,拉着褚凡的手不住道谢。
褚凡温和地摆摆手,走进电梯,住院部病房里的灯都关了差不多了,护士站里,几名护士正围在一起,低声交谈,“褚医生,你回来啦。”一名护士看到褚凡走过来,笑眯眯地招招手:“谢谢您家属送给我们的蛋糕!”
桌上放着几块精美的点心,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褚凡扫了一眼,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苏小姐呢?”
刚刚说话的护士“哦”了一声:“她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