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来看了一眼后继续问道:“尸体捞上来的时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或者,有没有掉下什么东西来?”
喜来尽量问的很隐晦,船夫一听,却有些不高兴了。
将烟锅狠狠在鞋底上抽了两下,冲地上淬了口唾沫冷冷道:“老夫这么多年捞上来的人不止这一个,死人钱我可不敢要。”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问问,有没有看到一个金镶玉的扳指?这个对破案来说,很重要。”喜来见状连忙解释道。
船夫眼皮抬都没抬一下说道:“没。捞上来就扔在那里了,没有多余 碰他一下。”
喜来只好点点头道:“多谢老人家,冒犯了。”
说着,便往方才所指的地方跑了过去,船夫看着喜来的背影,一脸不屑:“黄毛丫头都出来破案了,这衙门不中了!”
喜来走上前去,冯捕头已经带人在附近搜察过一遍了。
因为周围行人往来,所以地面上的脚印复杂并没有太多有价值的痕迹。
喜来想了想,走到岸边看了眼湖面。
湖面上荷叶一团簇着一团,连成一片。只有一个明显的缺口,喜来想着,这里应该就是打捞起李放的位置。
于是走上前去,脑海中还原着李放被杀的过程。
李放的面颊左右不对称,左边略高一点,嘴角出有破裂,显然是挨了巴掌。
凶手和李放起了争执,对方力气明显大于李放,说不定还会点功夫在身上。
右手按住李放的脖子,在水中。左手则按住李放的左肩至胳膊。
起了杀心后,更是硬生生将李放的胳膊折断。李放挣扎的很厉害,指甲也一定上伤到了对方。
喜来想象着李放挣扎的样子,缓缓趴在了地面上。
不远处的冯捕头询问外周围的人回来,没看到喜来的身影,正疑惑间,抬头便看到了喜来趴在不远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跑上前来大喊道:“喜来姑娘!你怎么了!”
喜来回头看了眼冯捕头,急忙解释道:“李放昨晚应该是在这里死的,我来看看。”
“快起来,快起来,这……这……”冯捕头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上前就想去拉喜来。
喜来却面色一怔,开口道:“等等!”
说着缓缓伸手,从岸边青砖的裂缝处,用手指捏着一缕织线缓缓抬起了手。
“这是什么?”冯捕头疑惑的看着喜来手里的线问道。
喜来皱了皱眉,那缕线,是上好的丝线,呈湛蓝色。好像是从衣服上断裂的。
喜来看了眼自己趴着的位置,心中暗道:会不会是凶手行凶时,被刮到衣服了。一般人,怎么会将衣服上的丝线勾在这个位置。李放的衣服也不是这个颜色啊!
想到这,喜来默默将丝线收了起来,随后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土道:“文星客栈的人来了么?”
冯捕头点了点头道:“来了,客栈老板说对李放印象不深,所以就让店小二,还有昨天他对那个朋友,就脸上有颗痣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叫郝齐的,都在那边了。”
喜来听闻,急忙随冯捕头一起往尸体那边走去,就见店小二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看着众人。
郝齐更是趴在一旁呕吐不止。
喜来并没有多问什么,走上前去拍了一把郝齐问道:“你昨天说,李放手里有个扳指?”
郝齐用袖子擦了擦嘴,还没缓过劲儿来,喘着粗气看了眼喜来,认出喜来是昨天问话的人,连忙点了点头道:“是有个扳指。”
“你还记得那扳指什么样么?”喜来追问道。
郝齐急忙说道:“认得,认得!当初想着让他拿下来给我们瞧瞧开开眼,可他提到这个就急忙将手收起来,更加不给我们看了。为此每次和他吃饭,我都好奇他那扳指,所以样子记得可深了。”
“好,你随我们去衙门,将此物细细描绘给画师。”喜来立即说道。
提起去衙门,郝齐一脸的不情愿,可对上喜来的眼睛,也不敢推辞,只好怯生生的答应。
不多时,众人回到了衙门,司徒珏见状立即询问道:“听说学子湖的尸体,是李放的?”
冯捕头立即上前道:“是大人!经过核实,确实是李放的尸体。”
司徒珏看向喜来,喜来立即行礼道:“启禀大人,经属下勘验,李放的尸体确实是溺水而亡,只不过是被人按在水里溺死之后,抛尸水中的。李放脸上有被殴打过的痕迹,且在尸体上发现了溺水挣扎的印记,确属谋杀了。并且,根据以上种种推测,凶手应该是个力气大于李放的男人。”
喜来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被水泡过之后,死亡时间还得剖尸才能确定,可根据环境不难推断出,应该是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文星客栈的考生,昨日全都在看管之下。看来并非是文星客栈里的人了。”司徒珏皱眉道。
喜来听闻,想了想便继续问道:“大人,那李放的背景调查如何了?”
司徒珏一拍脑门,立即说道:“瞧我这记性,你们进门之前,调查的人回来了。说来也奇怪,根据查证所言,李放同其生母,乃十二年前流浪至久源村的,距离京城不过半日脚程的地方。母子俩平日里深入简出,别说亲人了,连个朋友都没有。”
“那他母亲,现今何在?”喜来急忙问道。
司徒珏皱了皱眉道:“李放进京赶考前一个月,其母突发疾病而亡。村子里没有其他相熟的人了。”
喜来想了想疑惑道:“那,这母子二人在当地,是以什么为生?”
司徒珏愣了一下,立即喊道:“之前去查李放背景的,给本官叫来!”
说着,很快便有一个捕快飞快从屋外跑了进来,连忙冲司徒珏行礼道:“司徒大人。”
喜来盯着那捕快,司徒珏忙问道:“你去调查的李放,李放母子,平日里以什么为生?”
捕快抠了抠脑袋开口道:“俺问了。这李放他娘,平日里只是买菜出门,李放最多去个学堂。学堂里的先生说,他平时也不咋言传,也不知道他娘儿俩是弄啥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