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水泡发的时候,徐老爷子终于进入了梦乡,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一种窸窸窣窣的声响从床上再次传来。
我可以肯定这种声响不是徐老爷子发出来的,因为他均匀的鼾声一直都在,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很有节奏,如果是徐老爷子动的话,他的鼾声肯定会有变化。
可是徐老爷子根本没有变化,而且这个动静像什么东西摩擦床铺的时候所发出来的摩擦声,据我推测应该是很厚的那种布料摩擦被子的声音,很细微但是却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在静悄悄的夜里,这种声音格外清晰。
我瞬间感觉到身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可是我终归是个凡人,也没有所谓的天眼,所以即使我感觉到了那不明的物体已经到来,但是我还是无法确定那个东西到底在哪里,这可把我急坏了。
明慧师傅见我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帮我暂时开了慧眼。
虽然这慧眼的时效很短暂,但是我已经很知足了。
在明慧师傅的指挥下我轻轻的将身体往下沉了沉,那个女人并非一般的鬼物,我将大半个身子暴露在外肯定会被她发现,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我使劲的往旁边挤了挤干妈。
不一会儿徐老爷子的鼾声变小了,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粗重的喘息声。
我将脑袋悄悄的探出了缸外,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了挣扎中的徐老爷子。
只见徐老爷子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枕头,而另一只手却好像被什么拉着走一样,他的表情极为抗拒,身体本能的向后缩去。
看到这里我知道那个梦里的女人来了。
可是我仔细的看遍每个角落也没发现那个女人的身影。
真是见鬼了,明慧师傅明明为我开了慧眼了啊,怎么会看不到呢,莫非那个女人还没有来,这只是前奏?
我不禁怀疑的在心里问道自己。
“你着什么急?我还没看见呢,你怎么可能看见,等着!”明慧师傅非常不爽的看着我说道,他的声音极小,像蚊子似的,真怀疑这么小的声音竟是从这么大一坨的吨位上发出来的。
说罢明慧师傅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双眼上轻轻一划,口中念叨了几句口诀,随着他天眼的开启很快我的慧眼也起了作用。
这是我第一次用慧眼看夜里的景象,既紧张又刺激。
我本以为有天眼的人看到的世界一定与我们凡人有所不同,可实际上没差多少,只不过是看起来更为清楚,也更为精细罢了,最为不同的就是开了天眼和慧眼的人可以看见凡人所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面目狰狞的鬼和极其魅惑的灵。
慧眼被开启后,我瞬间感觉到了一抹强亮的光从眼前闪过,我下意识的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徐老爷子,而接下来的场景差点把我吓出了惊叫。
我看到徐老爷子的床边站着一个人,一个娇小玲珑盖着红盖头的女人!
这个女人穿的是古代女子出嫁时穿的那种红裙子,从头到脚一身红色,虽然盖着红盖头看不到她的脸,但是从背影看她应该是个美丽的女人,因为她小小的身躯玲珑有致,尤其是那细细的腰肢,简直一把就能掐断了。
怪不得古代的君王都是昏君呢,有这样极品身材的女子哪个男人能顶得住啊!
此时的女子正拼命的把徐老爷子往床下拽,虽然徐老爷子极力反抗,但是却于事无补,因为他处于梦中虽神志清醒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
实力相差悬殊下,徐老爷子硬生生被女人拉下了床,看着痛苦挣扎的徐老爷子被女人肆意拉扯着,我的心里不由得一惊。
我心里在想明慧师傅为什么还不出手,照这情况发展,徐老爷子怕是等不到那女人拉他拜堂成亲就得被拖拽致死!
想到这里我看向了身边的明慧师傅并比划给了他一个快点出手的手势。
谁成想明慧师傅倒是一副自有分寸的神情,只见他用一种非常嫌弃的的眼神看了看我,随后伸出手做出嘘声状。
看到明慧师傅这样我更是心急如焚。
这都火烧眉毛了他怎么还能做到心静如水呢?
徐老爷子被那女人拖拽着即将走出卧室,再不出手可真是来不及了。
可眼下我除了沉默和服从别无选择,被水阻断阳气的我如果轻举妄动露出一点风吹草动,怕是那女人都不会轻饶了我,到时候不仅帮不到徐老爷子,恐怕还会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
所以我不能有所行动,为了顾全大局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老爷子任由那个女人拖拽着。
女人从床上拽下徐老爷子后一路拉扯到了卧室门口,在即将越过水缸的时候,明慧师傅出手了。
“何方妖孽,胆敢现身在此!”明慧师傅大吼了一声,随后蹦出水缸将事先贴在水缸外壁的符扯了下来照着那女人的胸口一拍而下。
此符刚被贴上,女人就瞬间动弹不得,只见她直直的站立在卧室门口的水缸前,迈出的右脚还停留在半空中。
看着被定格的女人我赶忙跳出了水缸,仔细打量了一道后我的好奇心开始作祟。
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冲着那个女人的后背戳了戳,好真实的肉感,然后我我又转到女人的面前顺势蹲了下来,她此时也是低着头,由于红盖头有些份量导致她的红盖头与地面之间产生一条大缝隙,如果蹲下来向上看,一定可以看见她的庐山真面目。
就在我刚要抬头的时候干妈一把将我拉了起来,我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个后仰。
“不要命了,什么都敢看?你知道她是什么变的吗?”干妈低声呵斥道。
听闻干妈的话我没说话,自知理亏的我心里很清楚干妈是担心我的安危。
“先把老爷子扶上床,有啥事一会再说!”明慧师傅伸手拉起了我轻声的说道。
借着依稀的月光我看清了明慧师傅。
只见明慧师傅一身湿漉漉的像极了刚被雨淋过的落汤鸡,水珠从他的衣袖上滴落而下,一身西装革履,活脱像一个诈了尸的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