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干妈的话徐老爷子激动的差点摔了一跤,好在明慧师傅眼疾手快先老爷子一步扶住了他。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徐老夫人的遗照,老泪纵横的说道:“这么多年她你还是放心不下我啊,活着时跟我没享几天福,走了还得为我操碎了心,你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想想呢,你怎么就是改不掉这个毛病呢,我身子骨挺得住,你别再管我了行吗!”。
徐老爷子哭的一塌糊涂,我在旁边看的也是一阵心酸。
这样的年岁还能看到这种忠贞不渝的爱,着实让我颇有感触,昂贵的时代,感情都可以用金钱衡量,还有什么是珍贵的呢!
其实并不是时代改变了人,而是人把感情稀释了。
安抚好徐老爷子后我们一行人又回到了书房商量对策,既然那东西白天无法感应到,没准夜里可以察觉。
“二位师傅,能不能给我道符,每天晚上睡觉前我放在身上,这样那女人再来不就近不了我的身了吗?”徐老爷子焦急的问道。
看得出来徐老爷子是不想再牵连徐老夫人,毕竟人已过世多年,他不忍心再让自己的老伴儿出手相助。
明慧师傅摇了摇头明确的表态道:“不行,符若有用,会打草惊蛇,符若没用,反倒会把那个女人激怒,符再没用她也会感觉到,到时候恐怕会对您不利,而且符治不了根本,只能保您一时,何必呢,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她彻底解决,铲草除根,以绝后患!”。
徐老爷子无奈,只能应了下来。
随后明慧师傅和干妈便搀扶着徐老爷子再次下了楼。
临近傍晚已然到了饭点,徐老爷子家里备好了丰盛的晚餐,我们一行人酒足饭饱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徐璐和琳琳从中午进去以后就没了动静,晚饭时徐老爷子让佣人去请了好几次她们也没下来,估计是还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所以徐老爷子便没在让人去打扰她们。
折腾了一天,徐老爷子明显体力不支,加之他本身就虚弱,所以晚饭并没有吃多少,这会儿徐老爷子又来了困意,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想睡觉。
晚饭前干妈和明慧师傅想了个对策,一个字,等。
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以后他们躲起来然后等那个梦里的女人出现。
既然不知道她来自于哪里,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查明源头。
有因才有果,因果相连,万物滋生,那个女人能顶着这么大的压力长久以来只缠着徐老爷子一人,定有缘由。
本来干妈是想用走阴这个方法的,那个女人不管是什么变的都离不开阴间那点地儿,所以干妈想亲自去探探,可是她的提议被明慧师傅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走阴需要浪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光行头和家伙事就得一大堆,而且走阴需要极其安静和阴暗,加之徐老夫人还在此,所以衡量半天明慧师傅还是决定放弃这招儿。
想要见到那女人且不被她察觉除了走阴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装死,当然普通的装死可不行。
人在装死的时候呼吸和气味还是存在的,一般的鬼都会有所察觉,更何况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但是明慧师傅所说的那种装死不仅可以无声无息的躲过鬼魂而且还可以巧用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鬼收服。
我看着徐老爷子卧室门口放着的注满水的大水缸恍然大悟道:“不会是藏水里吧!”。
明慧师傅看了我一眼回道:“你还不算太笨!”。
阴物不会用眼睛辨别事物,它们靠感知阴阳来分辨生气,而水属阴性,干妈和明慧师傅泡在水里就会阻断身上的阳气和生气,这样一来那东西就不会感觉到他们俩的存在。
水阻阳气,在道上这种做法被称为“假死”。
其实在接触这一行以前我看过很多关于这方面的书,起初我只是对捉鬼感兴趣,后来在书里学到了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东西,还好我没有白学。
安顿好徐老爷子就寝后我们一行三人便钻到了水缸里。
徐老爷子家里没有便宜的东西,包括这个水缸。
据说是徐老夫人还在世的时候别人送的水缸,徐老夫人很喜欢便留了下来,虽然这个水缸很怀旧,可是在这样的家里根本就用不上,所以长期下来水缸就被放进了储藏室,这一放就是三十几年,比徐璐的年纪还要大。
水缸不算大,装三个人属实有点拥挤。
“干妈,我半个身子都在外面,一会那女人来了会不会直接把我抓走?”我看着只露出脑袋的干妈问道。
“谁让你非挤进来,该!”明慧师傅露出半个身体没好气儿的回道。
在我强烈的死缠烂打下干妈和明慧师傅才勉强同意我钻进水缸跟他们守株待兔,眼下就算再挤我也只能硬挺着。
半个小时后我实在坚持不住了,于是我又问道:“怎么那个女人还不来呢?”。
明慧师傅眨了眨眼回道:“怕是徐老爷子还没睡着呢吧!”。
突然黑乎乎的卧室里传来了一声动静。
“我马上就要睡着了,各位师傅再等等行吗?”徐老爷子夹着嗓子略带歉意的说道。
听见徐老爷子的回答我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丧失了斗志。
看来这徐老爷子不仅眼不花嘴不钝,就连听觉都格外敏锐。
“这个老爷子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干妈有些埋怨的说道。
要说这徐老爷子还真是这样,平时没事时候早早就睡下了,等真有事需要她的时候吧,他倒睡不着了,这钻进被窝半个多小时了,光听他翻来覆去的翻身音儿了,真是让人着急。
“干妈,万一徐老爷子一夜都睡不着,咱们会不会泡发了?”我弱弱的问道。
“闭嘴!”干妈和明慧师傅异口同声的冲我喊道。
那语气杀了我的心都有。
得,我也别再自讨没趣了。
我顿时捂住了嘴巴,默默的把干妈往里边挤了挤。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听到了徐老爷子均匀的鼾声。
在鼾声响起的下一秒,一种怪异的声响从床上传进了我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