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来到南山居山下,叶小七和温十三嘴就没闭上过,惊叹连连。
看着俩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老樵摇摇头感叹这高度,他也上不去啊。马步站定,使出一招狮子吼:“南风先生,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年纪大了,后边多少有点破音。
叶小七和温十三一脸呆滞地看着老樵,这么大声干嘛,人都要聋了。
慕南风闻声朝山下奔来,似是预判了老樵,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抓过背篓背好,行云流水般一手一个拽着俩人就奔驰而去,脚下如履平地。
空旷的山谷顿时传来两道凄厉的呼喊,还带着回响。
“啊……”
“啊……”
山下的老樵哆嗦着嘴,话都到了嘴边了不让说,太欺负人了。对着远去背影龇牙道“这不是还没说啥嘛,把孩子造啥样了还不让说。”摇摇头,朝山下走去。
慕南风将两个小家伙一溜烟带上了南山居,手一松,俩人步调一致地趴在了地上。嫌弃地撇了撇嘴,也不管他俩在那哼唧,拿着背篓去了灶房,柳湘子跟着进来,情绪不大高。
慕南风有心哄她,开口道:“看我给你露一手。”柳湘子兴致缺缺地看着,安静地站在一边。
慕南风快速地清洗刷锅洗菜,虽稍显笨拙却透露出舍我其谁的气势,引得柳湘子充满期待。
火烧得很旺,“刺啦”一声,柳南风将一把青菜完整地丢进锅里,倒了点盐,顺势倒了一瓢清水,动作行云流水。
慕南风一脸得意地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柳湘子,那表情就像在说你有口福了。
“你在干什么?”,柳湘子瞪大眼睛有点懵。
慕南风解释道:“你放心,锅气很足,绝对鲜嫩”,说着就信心十足地想再做几道菜,一刀下去,腊肉一劈两半备用……
柳湘子急忙拦住他一脸真诚的说:“师兄,一时手痒,让我也露一手。”坚定的抢过刀,快速地盘算着怎么抢救一下就快要被剁碎的老豆腐。
慕南风从旁看着,柳湘子切菜炒菜加水出锅,这不是也差不多嘛。
烟火气飘来,叶小七闻着味,哆哆嗦嗦地爬了起来,踹了踹旁边的傻大个,温十三顶着一脑袋的脚印,一脸不解地抬起头。
一阵沉默后,许是同病相怜,两人默契地相互搀扶起身,一步一挪着去找师父。
清风吹来,甚是凉爽,温十三身体一怔,药香扑鼻,抬头一看,泉池边,密密麻麻的珍稀草药在跟他招手,一声惊呼后朝那奔去。
“哎呦”,失去支撑的叶小七被带出去一步摔在了地上,体力不支觉得有点困。
慕南风听见声音瞬间来到叶小七身边,找到锁灵簪,拿出先前炼化的黑珠子,口中咒起,黑珠子又化成青烟进入锁灵簪,簪子发出刺骨寒意,阴气浓郁的似乎要淌出来。
慕南风掐指一算,迅速用簪子刺破叶小七右手无名指,血珠顺簪子而上没入其中,设下禁制,锁灵簪流光一闪收了芳华,外形一看就是一根普通的青簪。
将簪子插在叶小七头上,诵读安魂咒,三遍结束,神魂安稳,叶小七才幽幽地醒了过来喊了声师父。
慕南风嘱咐她,簪子不能离身,死都不能离。
不远处,温十三跪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笑,此刻正一根一根的往一棵天地玄黄玲珑参上栓红绳。
“……”
“……”
等柳湘子将菜做好端上桌,温十三和叶小七也换好了衣服走了过来。
叶小七的东西都埋在了谷底,此刻穿着温十三的衣服,温十三满脸通红地站在一边不敢看。
叶小七一根青簪束发,苍白的小脸因为神魂稳固也透出一抹粉色,面若桃花含苞待放,双眸灵动透出英气,宽大的衣服也难掩高挑之资,周身透出不符合年龄的沉寂,假以时日必将乱了芳华。
慕南风也是第一次见到阳光下的叶小七,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眼色不善地盯了一眼温十三。
温十三还在害羞叶小七穿他的衣服没有接收到信号。
不理慕南风奇怪的眼神,柳湘子开口嘱咐:“十三,这是你师妹,以后你可得好好护着她”,想着叶小七从小的经历,心底柔软,母性大发。
温十三起身行礼,脸色通红:“师妹,我是温十三,以后请多指教。”,这么可爱的师妹,他刚才把她认成野人,又摔她,想到这耳朵都红了。
叶小七一脸认真的看着温十三:“我喊师父12年了,你得喊师姐啊,十三”,赌的就是他拜师晚。
“……”柳湘子
“……”温十三
慕南风觉得乖徒儿说的极好,他也不爱让小丫头喊师兄。
温十三脸更红了,不好意思跟他争论。
“要不你喊我师姐,我喊你师兄,咱俩谁也不吃亏。”,叶小七觉得万事好商量,在人情世事方面,叶小七觉得自己就是个天才。
说罢就一把将温十三按在了凳子上,连声催促:“就这么定了,吃饭吃饭”,叶小七将一双筷子塞到师父手里,开始大快朵颐。
夹起一块腊肉,晶莹剔透泛着光泽,入口弹牙,这是腊肉吗,想起之前自己抱着啃都咬不下来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严重怀疑这么多年她吃的那些是人吃的东西吗。
老豆腐入口即化,特别有滋味,三人看着叶小七筷子都抡出了残影,吃得热火朝天,嘴角有笑却长泪不止。从没见过有人吃饭能吃哭的,实在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以往老樵送东西来,慕南风一般水煮为主,加入药材,培生固体,这么多年叶小七也没啥比较,慕南风自己也习惯了,谁知道孩子反应这么大。
别看叶小七吃得忘我,一边吃还一边招呼其他人吃饭。口呼:“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慢点,慢点吃,够吃”,柳湘子也不断地给她夹菜,爱吃饭的娃格外惹人稀罕。
一顿饭吃得风卷残云,宾客尽欢,当然,叶小七格外地欢。
那盘承载满满锅气的小青菜,被冷落在一旁,有一颗还被咬了两牙印。
慕南风眯了眯眼睛,呵呵,锅气。
京都,一间灶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的大胡子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总感觉被人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