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脏乱差的其他楼层,整洁干净的四楼反倒让白令雨感到不安。
他有种自己正在闯关的错觉。
一楼、二楼是那些普通精神病人待的地方,三楼是重症病人,而这四楼就是终极boos的地盘,现在他就是一名要从boos手里救回公主的勇者。
这种比喻有点中二,却非常贴切。
这一层空旷没有杂物,所以视线不错,走廊两旁各个房间的牌子也保存的很完好,大致看去全部都是办公室。
主治医师办公室、主任办公室以及院长办公室。
忽略掉其他,白令雨注意力全放在了院长办公室,除开医院院长这一层原因,最主要的是这间办公室的怨气实在是太重了,超过了病院的其他任何地方,还没靠近就让他有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万幸的是整个四楼除了院长办公室周围怨气弥漫以外,其他地方都一切正常,仿佛这个区域就是一片禁区,无“人”敢于踏足,而那个女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至少可以说明在四楼白令雨需要面对的就只有那位含愤自绝的院长。
“太安静了。”
“白佩婕还活着么?”
白令雨一步一步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紧皱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
有对白佩婕的担忧,也有面对未知敌人的紧张。
稍作踌躇后,他深呼一口气,眼神变得决然:“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一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御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声隐名,通慧交彻,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随着咒语的念诵,一层金光在白令雨身上浮现,就连周边的怨气都被推至一旁。
这个时间第一张阴柳符已经失效,白令雨当即掏出第二张将阴阳眼延续,接着脚步后移一步,抬起腿猛的踹向办公室的门……
砰!!
一脚下去,房门剧烈震动,但没有被踹开。
白令雨不依不饶继续猛踹,沉重的巨响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接连几脚后房门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被强行撞开,门板撞击墙面的声音整栋楼都能听见。
门一开,三道姿态不一的人影映入眼帘。
蹲坐在门边一脸惊恐的男人、被麻绳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眼镜佬、还有脖子上同样套着一根麻绳直翻白眼的白佩婕!
那被吓破胆的家伙有在直播间出现过,因此白令雨认识,至于那眼镜佬,显然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好重的怨气!”
院长身上弥漫的灰色雾气极其浓郁,几乎快要形成实质。
金光驱散了房间的黑暗,自带特效的白令雨立刻引起了院长的注意,金光散发出的暖意让它感到很不舒服。
“你也是来看病的吗?”院长阴恻恻开口,同时一根麻绳从白令雨头顶的天花板上垂下直朝他脖子套去。
绳子由怨气凝结,如果被套上肯定不会像普通绳子那样容易挣脱。
白令雨催动金光勉强阻挡住绳子的下落,自己则几个箭步冲到白佩婕身后,抬手朝院长甩出夹在指间的驱邪符。
“敕!”
驱邪符没有纸张该有的软绵,反而如同一枚箭矢射出,临近院长时便在半空中自行燃烧,散发的火光照亮了整间屋子,空气中的怨气因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院长则是抬手挡住面门,看着一副被火光照的很难受的样子。
趁着这个时机,白令雨取出桃木剑一个起跳砍断套在白佩婕脖子上的麻绳,然后在一把接住白佩婕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夜来疯蹲在一旁都看呆了,白令雨见他还在发愣,没好气的招呼一声:“走啊,你还发什么呆?”
他嘴里一边喊,一边抱着白佩婕马不停蹄的跑出院长室,夜来疯也终于回过神来,立即站起身紧跟上去。
从白令雨踹开门再到逃出院长室,整个过程看似漫长,实则只用了三五秒的时间。
针对这种情况,他就像是排练了无数次一样,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行动上一气呵成没有浪费一丁点时间。
院长室里的火光还在闪烁,白令雨三人顺着走廊向楼道口跑去。
当跨入楼道时他们又看见了那个女人。
夜来疯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颤声说:“怎……怎么办……”
说实话,他其实一直胆量很大,不然也不会成为探灵一哥,但就算如此他也受不住这样的场面啊!
这尼玛一步一个鬼,就算恐怖片都不敢拍的这么刺激吧?
反观白令雨就淡定了许多,甚至还主动打起了招呼:“咱又见面了,不介意的话麻烦让个路可好?”
女人耷拉着脑袋,被长发遮掩的死人眼狠狠地瞪着他。
“大哥……要不换条路吧。”夜来疯慢慢后退:“另一头的楼道也可以下去。”
白令雨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他感应到驱邪符已经燃烧殆尽,那毕竟是最低级的符箓,想要挡住像院长那样怨气深重的鬼还是太过勉强。
当然,他敢于走这条道也不是没有准备的。
见女人不为所动,死死挡住楼道一副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的架势,白令雨转身将白佩婕塞给夜来疯:“抱好!”
夜来疯现在被吓得浑身发软,怀里又突然被塞个大活人,一个不稳差点就把白佩婕摔在了地上。
“让开,不然我撕碎它!”
白令雨回身快步朝女人走去,说着话的时候他已经从兜里把那个布偶掏出,一手抓着布偶脑袋,一手抓着布偶的身子,言语中威胁的语气很重。
见到他这举动,夜来疯着实被震惊了一万年。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哥们是在威胁一个鬼?
这踏马什么铁胆神侯?
他的声音愈发颤抖:“大哥……有事好商量……”
“闭嘴,跟上!”
白令雨低喝一声,大步迈向前方,继续出声威胁女人:“美女,你也不想这小家伙被我玩坏吧?”
撕拉——
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布偶的脖子处裂开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发黑的棉花。
女人终于有了反应,就在白令雨走到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向后一退将路让了出来。
白令雨与她擦身而过:“谢了哈。”
女人没有回应,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布偶,看起来很紧张。
如果是其他人她绝对会出手将布偶抢夺回来,再顺带把对方的脖子扭下来,但是面对白令雨身上的金光,她没有选择这样做,她清楚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强行抢夺的话不说她能不能杀死这家伙,就算能她也不敢保证布偶会平安无事,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布偶就真的会被撕票。
说到底她还是更在乎自己“孩子”的安危。
见白令雨平安无事,夜来疯目瞪口呆:“这也可以?”
“还不走?”白令雨不耐催促。
“哎,好,大哥,等等我。”
夜来疯连忙屁颠颠跟上,在经过女人身边的时候他几乎是踮着脚跑过,生怕惊扰到对方。
而女人则眼睁睁看着三人从她身边通过,就在她准备尾随上去的时候,突然她听到了一道频率特殊的叫声。
她身子一顿,循着声音缓缓看向四楼楼道口,那里一道人影正悬挂在门梁上来回晃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