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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耐干(1 / 1)


云卿摸摸被咬破的嘴唇看着山行推门出去,心道刚把孩子哄回来,这人就跟自己吵架?

原本云骁不认他时,他怕跟自己吵云骁更记恨他,憋一肚子气折腾自己四五次还不解恨——守一百年寡呢。

现在,孩子和元神都攥他手里了,他没后顾之忧,肯定要把心里的气都撒出来。

只有山行消气,他才能继续对云卿好,否则心里的疙瘩解不开,他会一直怨云卿的。

由爱生怨,怨而生恨,世间情爱大多结束于此。

云卿叹息一声,轻车熟路走到内室找铜镜,山行昨天还没往外人能看到的部位折腾呢,只咬在肩膀和嘴唇内,今天胆子就大了。

嘴唇上破了一分长的口子,倒也不疼,就是看着触目惊心。

这镜子里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美,添伤后更是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云卿知道山行没走待在廊下坐着生气等他去哄。

但他现在不想哄人,他要沐浴擦洗,昨夜山行非说要他再生一个,堵着不肯放他,两人拥着睡一夜,弄得满腿脏污。

一早他想洗澡,裴无竹就已经到了,只能作罢。

西厢果然放着沐桶,云卿把衣服放下,拎着水桶去院子打水,同时联系空询问情况:皇帝有没有放人?

“已经放了!今日早朝便下令将人全部放出,大人!多谢您出手相助!”

“不必感谢,人放了就行,对了,你有没有见到阿花?”

“未见狸子精,大人,我们明日便要回鹤鸣山,是否需要先将您送回去?”

“我们暂时不回五行山,把家里的活物都送人,不用你们费心照看了。”

“是。”“事情已了,这灵识便作废无法传音,若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你。”

空明显迟疑一下,随后才道:“是,多谢大人此番相助。”许久没有应答,他长叹一口气,总觉得这螣蛇大人并不如传闻中那样……性子和善。

或者说,竭力想以善意的言语,掩盖一些傲气和蔑视?

空忍不住想起另一些关于螣蛇的传言:上古时期,螣蛇是创世神座下司战神兽,暴戾嗜杀、残忍好战,以虐杀为乐,甚至对同为创世神座下神兽的白曬兵戈相对。

后来创世神陨落,螣蛇便代其守护人间,加之行事神秘,只有在魔界危害凡间时能看到螣蛇挡在最前的身影,且从不欺凌凡人妖物,才渐渐把这种流言压下去。

而凡人大多不知螣蛇的名号,只有他这种来往天上凡间的灵兽,从仙人的嘴里听过有关螣蛇的事。

“残忍好战”的螣蛇大人此刻正在井边打水,晃晃悠悠地提着一整桶水从院中走到西厢,走路的时候专盯着山行看,

对方故意偏头看另一个方向,半个眼神也不分给他。

云卿心道你若是不看我,也不用担心我与你对视,这样赌气地背过去,恰恰印证你时刻注意着我。

他来回用四五趟才把浴桶装满,解下衣衫要往凉水里钻。

初下水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连尾尖都打颤颤,好在适应一会便不觉得水凉,可能他自己身上也变凉了。

云卿干脆闭气没入水下,头发散在水面,他透过发丝和水面看房顶,默默盘算什么时候拿回元神融合合适。

现在山行正生气,自己肯定不能提这事,也不能刚把人哄好就提,否则跟往油锅里倒水没什么区别,那就要等个一年半载,不过这事不急。

还有阿花去哪呢?裴无竹说有人瞧见它从大门口一溜烟窜走了。

裴府的结界不是密封无缺的,大门口那里能走。

云卿昨天跟山行一起的去皇城才知道这事,当时他没藏住心里的惋惜——早知道带着云骁多在裴府里四处转转,那不用解开结界也能跑,山行直接掐着他胳膊狠狠拧一圈。

不疼,他听见山行说会恨他的时候,心口那才叫一个疼。

所以阿花到底去哪了?

云卿叹息一声,从水里钻上来,擦去身上的水珠,裹住湿淋淋的头发,刚把浅蓝衣衫带子系上,门从外拉开了。

“你用凉水洗?”山行皱着眉,随即想到面前这人叫“万重”,立刻把嘴边关切的话咽下去,冷哼一声走到木桶旁边。

“我不冷。”云卿犹豫要不要把衣服重新解开,看着山行把手放在木桶边上,不知道他用什么法术,方才还有些浑浊的水变得清澈,水汽弥漫,热气腾腾。

“诶?这是怎么回事?”云卿凑上前摸摸木桶,确实是热的,“阿行,你好厉害啊,教教我吧!”

山行哼一声,伸手解开衣带没有回答。

云卿草草擦两下头发披到肩后,走到山行身后帮他脱衣衫。

山行闭目摊开两手任云卿伺候,感受到对方两手在身上过久地停留,不耐烦地把他的手扒开,“与你有什么关系?”

云卿侧身看他还是闭着眼睛的,便继续帮他脱衣,心里嘀咕他的身体可比他坦诚多了。

山行没半点被发现口不应心的窘迫,踩着脚凳坐到木桶里,冷声道:“你出去,我可不跟与我没关系的人一起沐浴。”

云卿走上前帮他捏肩,撒娇道:“我与你有夫妻关系呢。”

“你叫万重,谁跟你有关系!”

“我叫云卿,你跟我是夫妻。”

山行睁开眼睛转头瞪他,“你才不是云卿!”

“好好,那便不是吧。”云卿顺着他的话。

山行更气了,掐着他的肩膀把人拉到水下,“你果然不够坚定,该罚你!”

云卿欲哭无泪,是山行说他不是云卿,他认下这话还成他的错了?

“我是、我是云卿,你唔!”云卿被温水灌得浑身一颤,“不行了,阿行,疼!”

好像有针扎在身上,云卿疼出可怜兮兮的眼泪,“阿行!求你了,真的疼!”

山行摸了摸,见云卿瞬间发白的脸,想到短短一夜胡闹的次数,心知他没说谎,便撤了动作,“那你还勾我?还以为你多耐干呢,这就不行了?”

他嘴上不饶人,伸手脱掉云卿被水浸湿的衣服,把人抱在怀里亲吻后颈。

“硌,阿行。”云卿红着脸扭扭身子。

山行语气不善,“这木桶就这么大。”他把云卿挪到自己左腿上,凑近亲吻对方的耳垂和脸颊。

云卿抱着他的脖子,黏黏糊糊要亲嘴唇,被山行一把推开,“让你亲了吗?”

“没有。”云卿老实摇头。

山行捏他的锁骨掐他的肉,咬牙道:“我不跟你在孩子面前闹,但云骁看不见的地方,你就老实当万重,听见没有?”

“听见了。”云卿与他空闲的右手十指相扣,“阿行,你别生气了,你罚我吧,我都受着。”

山行甩开他的手往下摸。

“疼!”

“都受着?”

云卿忙抱住他的肩膀靠在胸膛上,“等我好了,你别生气嘛。”

山行没吭声,轻轻抚摸云卿的后背和耳垂,在对方的委曲求全中软下语气:“我把气撒出来就不生气了。”

“好!”云卿眼睛一亮,得寸进尺地提要求:“我想亲你,阿行,亲一亲吧。”

山行低头含住他的嘴唇,唇瓣触碰,云卿闭上眼睛,他得偿所愿,眉头却微微皱着,嘴上的伤口蛰得生疼。

“疼吗?”

“有点。”

山行抱着云卿起身,简单擦擦两人的身体,去卧室将他放到床上,“现在还早,你要不再睡会?等吃午饭的时候我叫你。”

“你不困吗?”云卿依言躺下,他确实有些累了。

山行没说话,穿好衣服后走到衣橱前问:“你要穿哪件?”

云卿抬头看了一眼他身上的黑衣,“也穿黑的吧。”

“东施效颦。”山行哼道,将衣服放在衣架上支开,“用熏香吗?这只有茉莉花和玫瑰花汁子,改天我们、哼。”他又开始生气了。

云卿本想说茉莉花,见他气劲上头便闭口不言,蒙上被子偷笑:山行是因为在乎自己才这样的,云骁的性子像他,父子俩都这样,生气都要别别扭扭对自己好。

山行把茉莉花汁子小心倒在衣架下的凹槽里,小炉子里炭火燃起,烤一会衣服就变香。

他随意瞥一眼云卿,见对方蒙着头有些担心,该不会被凶哭了吧?

于是蹑手蹑脚走到床旁,小心掀开被子,“你没事吧?”

被下美人面带泪光,楚楚可怜地抓住他的手,“阿行,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云卿起身抱住他的脖子,“我知道你是因为在意我才这样,可我害怕,怕你哪天就真的恨我,阿行,你气归气,不恨我好不好?”

温热发颤的身体,完完全全嵌在自己怀里,过去无数次,他们都这样拥抱。

山行轻叹一声,“我哪里舍得。”伸手抚摸云卿背后湿发拿在手中烘干,低声道:“你怕也好,一怕就有了顾虑,不许走,在你带云骁去、之前,不许走了。”

“我不走,我就守在你身边,你去哪我去哪。”

山行心下满意,语气继续放缓:“睡会吧,你好之前别勾我了,不要拿身体开玩笑,改天我们去街上买些水仙花,一起做花汁子。就像从前那样,春日踏青、夏日乘凉,秋日登山、冬日偎火取暖。”

“我最喜欢冬天,天冷你身上凉,就爱贴着我。那时候咱们还没成婚呢,你想跟我一起睡,眼睛骨碌碌转好几天。我看得出来你想,故意等你主动提,只要你一开口就行。可你是个胆子大的,半夜趁着我睡着,问都没问就往我床上钻。”

他低头亲了亲云卿的额发,“你什么都不懂,哪知道我忍得多辛苦,我那时做梦都想跟你亲热、你还往我身上贴。”

云卿被说得有些脸红,小声为自己辩解,“我问了!你当时还摸我的脚呢,说我脚凉,要给我暖脚。”

山行哑然,“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或许是你睡迷糊了。”云卿抬头亲亲他的侧脸,笑道:“马上就是冬天了,阿行。”

“是啊,现在都是十月了,马上天就冷了,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山行拍了拍云卿的后背,“冬日之后就是春天了,我们就是在春日遇到的。”

“那天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又那么特殊,重要到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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