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渊看着封夜北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脸色,凑到了慕简单身侧,玩味的开口,“慕小姐,你这么护着封夜北,可你知不知道,他有很多事情瞒着你啊?”
慕简单猛地回头看他,眉头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裴司渊满意的捕捉到了慕简单的变化,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他可是个很危险的人,你知道吗?”
慕简单表面冷静,内里却绷紧了弦。
封夜北的精神问题,为什么裴司渊会知道?!
她眯了眯眼,冷声质问,“你想说什么?”
裴司渊眸光一闪,嘴角的笑意更深,“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只要你在R国的这段时间都陪着我,我就告诉你关于封夜北的秘密,怎么样?”
慕简单斜他一眼,根本不做考虑,“不需要,我自己会知道的。”
她确实是想知道封夜北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但是她更想从封夜北自己的口中知道。
再不济,也得是张管家这样,和封夜北十分亲近的人来告诉她。
而不是裴司渊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嘴里道听途说。
封夜北被秦宗言吵得烦,懒得再理他。
一抬眼却看见裴司渊凑在慕简单面前和她说着什么,还笑得一脸荡漾。
慕简单也没有避开,两人一来一回聊得十分自然。
封夜北眼神陡然崩出一股怒气,他死死捏着掌心才忍住了,没有立即冲上去揍裴司渊一顿。
只是这股怒火在他心头焚烧着,火舌不安的上蹿,燎到他的神经,让他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
有的时候,他真的不希望慕简单这么优秀。
她不需要做任何事,就算只是安安静静的站着,都会轻而易举的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
即使她已经当面拒绝过裴司渊那么多次,这只人憎鬼嫌的死狐狸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缠上来!
实在是可恨!
封夜北的眉头骤然紧缩,不受控制的思绪像恼人的藤蔓根根缠绕上来,收紧,他的头疼的厉害,像是压迫到极致,下一秒就会爆炸。
恍惚间,他听见一缕忽远忽近的声音,在脑海中不停地盘旋,叫嚣着让他把慕简单藏起来,藏到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太阳穴抽疼的越发厉害,封夜北闭了闭眼,抬手用力按住。
慕简单虽然在和裴司渊说话,可是一直注意着封夜北这边的情况。
她几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状态不对。
她丢下裴司渊,快步走到封夜北身边,神色紧张地扶了他一把,“封夜北,你没事吧?”
封夜北揉了两下太阳穴,抬眼看见慕简单担忧的眼神。
仿佛一股暖流注进心间,刚才的不安愤怒,瞬间熄灭,只余袅袅青烟,他神奇地觉得身上的不适感也消失大半。
他稳了下呼吸,才朝慕简单扯了下嘴角,语气平和,“没事,可能是喝了酒,有点头晕,已经好了。”
慕简单咬了咬唇,审视的看着他。
她觉得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封夜北今天已经连续两次状态不对了,之前他发病的时候,也是会经常性的头晕头疼,甚至晕倒。
她的心脏突突跳了两下,总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不行!”
慕简单越想越不放心,她猛地拉住封夜北的手,神色凝重,“你的状态很不对,我必须带你去做个检查。”
“简单,”封夜北拉住她往回一带,眉眼间带着些许安抚的笑意,“我现在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慕简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做医生的,最怕讳疾忌医的病人,尤其这个不听话的病人还和她关系匪浅,更是让人恼火!
“封夜北,我不是在跟你商量,真到有什么事的时候就晚了,你能不能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封夜北被她训得愣了一秒,随即整颗心像是泡在温水里,每一个角落都变得温暖起来。
慕简单这种傲娇式的关心,他十分受用。
他眼睫轻颤,轻轻捏了捏慕简单的指尖,语气宠溺,“好好好,我跟你去检查。”
封夜北倒不是怕自己真的出什么事,他更怕的是自己会在控制不住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伤害慕简单的事。
今天不断冒出来的那些想法和声音,已经不得不让他焦虑了。
慕简单被他捏住手,二话没说,顺势拉住就拽着他离开。
秦宗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见慕简单拉着封夜北走了。
“小师妹,你去哪啊?等等我!”
他绝不想给他们独处的机会,丢下酒杯,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裴司渊仰头喝下最后一口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去,在心上烫了一下。
他抬腿,,不甘示弱地也一起跟着出去了。
四个人前后脚的出了酒吧。
慕简单拉着封夜北走在最前面,刚刚下楼梯拐出大门,忽然迎面碰见一个抱着一副油画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被画布挡着看不清路,两人差点撞上,还好慕简单动作快让开了。
但是避让的瞬间,女孩儿仿佛受到了惊吓,“啊”地叫了一声,手里的画布摔到了地上。
“小心画!”
跟在她后面那个女生也发出一声惊呼。
随着油画砸在地上的声音,裴晰的脸也清晰地出现在了慕简单眼前。
裴晰的眼神越过她,惊魂未定的看见她身后跟过来的裴司渊,下意识喊了一声:“哥?你怎么在这?”
裴司渊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自己的妹妹,眉心微凝,语气危险的开口,“裴晰?你来酒吧干吗?”
裴晰来不及回答他,立即蹲下去捡画。
她紧张地把画框翻过来一看,那张色彩绚丽的画布,边角磕到了旁边的盆栽里,上面沾了一大坨灰色的营养泥。
裴晰瞬间眼睛都直了,但她还没开口,闺蜜苏喻先炸毛了。
她大声朝着慕简单吼道:“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啊?!这可是黑猫的画!价值千万!你把它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慕简单听到自己的名字,才垂眼扫了一眼那副被裴晰抱在怀里的画。
仅仅只是一眼,就让她皱起了眉。
这幅画确实是自己之前的一副作品没错,可是裴晰拿着的这副……
她忍不住小声吐槽,“这笔法,也太稚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