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立刻瞪着眼睛死死抓住她手臂:“什么法子!”
“我们虽说不能同三皇子要求什么,可殿下可是皇女,是三皇子的亲妹妹,总归是有法子的。”
夏梨玉吃痛,但仍真挚说着。
李华盈还未说话,林怀远便已出言道:
“太子同三皇子如今正是夺嫡的关键时候,他怎会乖乖依殿下的话,绝无可能。”
林母却浑然不管,就扑到李华盈面前想抓住她。
“你肯定有法子,你必须把燕儿给我带回来,你是她嫂嫂!你不救她你天打雷劈啊!”
陆英面上带着怒气,毫不客气便直接在林母肩上一推。
若不是林怀远赶紧上前接住,林母怕是要直接仰面摔在地上。
林怀远嘴唇紧抿,却还是将口中的斥责咽了下去。
林母还在哭嚎,李华盈直接横眉冷对道: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今日莫说我救不了,就算是我能救,我也不会救她!”
“林锦燕如今不过是在还她自己造下的孽,这就是害了雪卢性命的血报!”
林母闻言直接状若癫狂地开始辱骂嚎叫。
林怀远也怒道:“殿下慎言!”
夏梨玉更是拱火说着:“殿下可是远哥哥的妻子,夫妻一体,燕儿是远哥哥的妹妹,她的命难道连一条狗都不上,殿下怎么这般恶毒!”
林母亦双目赤红,老脸涨红口不择言道:
“你个毒妇!你是恶鬼!”
“你害我远儿又害我的燕儿,我林家娶了你是遭了孽啊!”
“还好老天保佑,让梨玉怀了远儿的孩子,我林家有后,不会被你这毒妇害到人丁稀落!”
此言一出,满堂寂然无声。
除了几个主子,所有丫鬟小厮们都瞠目结舌,心下惶恐。
就连莺时莺飞几个,也是没想到林家竟混账荒唐到这个地步。
天家驸马竟敢同人珠胎暗结,还胆大包天地将人放在公主面前。
这简直骇人听闻!
林怀远急道:“母亲,你说什么诨话,你还是要害死我吗!”
林母本就是头脑发热才一股脑浑说,如今也反应过来。
惊怒交加之下竟是两眼一翻白,竟是昏了过去。
林怀远赶紧对丝雨使眼色,丫鬟们急急将林母带走。
夏梨玉也吓得面如土色,慌慌张张地一步步后退。
最后直接撒腿跑回了香雪阁。
润竹在后面都好险没追上。
林怀远回头看着莺时莺飞几个怒气冲冲,又见李华盈泰然自若。
他心下也慌了神,腿一软便扑通跪下。
“殿下……你……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梨玉……我,这不是真的……我是真心同你做夫妻的……”
他说得结结巴巴,满头大汗。
面上又是悔恨又是祈求,眼泪几乎流下来。
李华盈目光在他脸上扫了眼。
上一世七年她也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如今看来当真无比丑陋。
李华盈轻哧一声,转身离去。
宽大的袖摆裙裾在空中飘然转了一圈,轻轻拍在林怀远发烫的左颊上。
轻飘飘地却让他浑身颤抖。
“殿下!”
莫非他当真要失去他的妻子吗!
莺时收起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对着林怀远冷声道:“鲜廉寡耻!”
莺飞对他狠狠啐了一口:“衣冠禽兽!猪狗不如!”
海月上来直接一鞭子甩在林怀远身上:“卑鄙小人!无耻至极!”
林怀远还未吃痛倒下,陆英即刻便当胸飞来一脚将他踹倒。
她俯视着地上痛苦蜷缩的林怀远,宛如宣判道:
“贱人!你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比今天更痛苦!”
一众人离去,堂中霎那静下来。
海月陆英都未收力,林怀远这时还躺在地上。
额上冷汗直冒,一呼吸便胸腹之间抽着疼,嘴里都涌起一股铁锈腥气。
林白也吓呆在一旁,只觉今天这一天如在梦中。
甚至他做梦也想不到能有这桩桩件件的奇事。
这时听得林怀远痛苦的吸气声,他才回过神来,
赶紧将林怀远从地上扶起来,又急急忙忙地差人去寻大夫来。
那边李华盈径直离开,登上马车便往公主府去。
外面车夫一声吆喝,马儿“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清风掀起轿子窗帘,温柔地吹开李华盈鬓边碎发。
李华盈不由得露出个轻快的笑容。
身边莺时莺飞也满脸笑意,都觉得离了林府便浑身都舒畅欢欣极了。
“瑶仙院要紧的东西先搬回来,着许辙再带一队府卫过去,将西院守好。”
“再有,找人将林府今日所发生事宜全部宣扬出去。”
李华盈有条不紊吩咐着,海月雀跃应声。
待回到久违的公主府,李华盈看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亭台楼阁,全部都是她少时的回忆。
时隔七年,她又再十八岁重新回来了。
身边几个丫鬟也都喜不自胜。
虽说只离开了半个月,但林府那污糟地方待着太过闹心,半个月竟像半年似的。
公主府的下人也都聚过来俯身行礼。
“恭迎殿下回府!”
“平身。”
李华盈正喟叹着,一回头便见许辙带着乌泱泱一大堆人赶来。
“殿下!”
“殿下可不能不要我啊,我都给殿下做十年饭了!”
“殿下,今年的冬衣我刚画出新样子呢!”
“殿下!殿下……”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李华盈一怔,实在没想道还有这一出。
许辙让众人安静,对李华盈行礼。
“殿下,听说殿下归家,这些师傅小子们一个个都不愿意留在林府,都说要跟着殿下回来,依殿下看……”
见许辙这微含试探的眼神,李华盈失笑。
“既都是我的人,自然该跟着我,公主府又不是住不下,倒把你操心坏了。”
许辙羞惭一笑,又道:“殿下的羲和院我已命人打扫妥当,殿下可先行过去休息。”
李华盈轻笑:“还是你妥当。”
一行人便往羲和院去。
这一天事故频出,确实是疲乏。
李华盈也想着先歇上一歇。
待到了羲和院,院中的缤纷花树纷纷扬扬。
木制的秋千晃晃悠悠。
丫头小厮们正在树下扫着,乍然回头一见李华盈。
无人惊慌,只安静行礼。
仿若她不是出嫁后蓦然归来,而是午后出门闲逛后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