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偌大的客房只剩下李莲花与白夭夭二人,微风吹拂着纱帘,发出悦耳的“沙沙”声,继而将檀香卷起,衬得满室寂静。
李莲花上前一步,从白夭夭背后,轻轻抱住了她。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发丝,一言不发。
无声的拥抱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泪珠轻声落地,白夭夭方转身将他拥住,把脸深埋在他颈窝处。
她说:“你还有我。”
他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在他身边还有他在,还有方多病这个朋友,以及狐狸精。看似失去了很多,误打误撞间却拥有了整个世界。
“我知道。”李莲花将她搂紧,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发,“夭夭是我的全部。”
白夭夭从他怀里钻出来,伸手摘下面具,用手指一遍遍地摩挲着他的脸,柔声道:“你也是我的全部。好好活着,明白吗?”
他人给予他风雨,她通通替他挡下便是。
“这句话是我要对你说的,夭夭。”李莲花肃着脸,一字一句望着她说:“我希望夭夭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对我说,不用藏着掖着。开心了同我分享,伤心难过了便朝我抱怨。知你所想懂你所思,分担你所有的不快乐,让你恣意快活,是我身为丈夫应该做的事。”
他难得神色严肃,话中却又带着绵绵不绝的情意,听得她心头大动。白夭夭不管不顾地仰头吻住了他,掠夺他的呼吸,与他一同沉溺在这场温柔里。
片刻过后,他们额头贴着额头,轻轻喘着气。
“傻花……我最大的不快乐便是十年前没能救到你。”白夭夭贴着他的唇,轻轻说:“如今你在我身边,我觉得甚好,从未烦忧。”
李莲花心中温软极了,捧着她的脸,加深这一吻,“既然如此,那便答应我,永远也别离开我。”
“好,我答应你,我白夭夭生生死死生生世世,都不会离开你。”
午后,阳光正好。
一辆豪华的马车自官道疾驰,卷起滚滚沙尘。官道沿途皆是无家可归的连州百姓,他们拖家带口拉着装满家当的板车,在官兵的打骂声中艰难前行。
长鞭在空中飞舞,“啪”一声落到一位老妪身旁。挥舞着长鞭之人,正是北安王府的侍卫,他们奉命将城南的百姓迁徙到滇南。
眼看老妪步履蹒跚,身形摇摇晃晃,严重脱离队伍,官兵不耐烦地催促道:“走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老妪连日来高烧不断,加上长途跋涉,满身疲惫不堪。长鞭带来的风在耳边刮响,她绝望地闭上双眼,等待皮肉绽开的痛苦来袭。
“啪——”
鞭子应声落下,想象中的疼痛并未来袭。老妪不可置信地睁开双眼,却见有一红衣翩翩的少年郎骑着高头大马,一手抓住了那官兵的马鞭,救了她一命。
“来者何人,胆敢阻挠官府办事?”官兵甲怒不可遏,气得要将鞭子抽回来,不想竟纹丝未动。
红衣少年环顾了一圈周围的老弱病残,冷笑道:“柳扶风手下的官兵竟这般跋扈?人病得不轻,连心肠也成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