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清晨,山间有雾霭缭绕,四处白茫茫的一片。
晨风徐徐而来,夹着沉重的水汽,附着在山间的灌木绿叶上,转瞬间凝成晶莹的水珠,滴滴答答地将脚下的黄土浸湿。只见有四五人慢悠悠地自山脚上来,跨过流水潺潺的山泉溪流,停在岔道口。
李莲花拄着粗树枝,气喘吁吁的爬上来,“这些和尚,就喜欢把寺庙建在深山老林里,生怕香客爬上来还有命活着捐香油钱似的。”
见他喘的厉害,白夭夭实在没眼看,干脆一把搂住他的胳膊,扶了一下才不至于太丢人现眼,当场躺地上去。
“百川院是不是还得往上爬?”李莲花抬头看着雾霭缭绕的山顶,满脸写着生无可恋,“我真一点儿也爬不动了,你带人上去吧。我让夭夭和阿飞扶我去那边的普渡寺歇歇。”
说罢,生怕方多病不信,他整个人挨着白夭夭,一副弱不禁风,迎风就倒的虚弱模样,很是可怜。
方多病连连咋舌,皱着眉道:“你这体力也太差了!不是我说你,别抠了,以后多买点肉补补身子。”
“那可真是谢谢关心了。”李莲花朝他拱手,气若游丝。
方多病朝他龇牙咧嘴,阴阳怪气起来,“可不是嘛,三天下来一口肉汤都没有。再这么吃素,也不用去寺里拜什么菩萨,我当场就能去西方极乐天与他下棋。”
说罢,他实在见不得李莲花一副迎风倒的虚弱模样,朝着一旁双手抱胸看风景的笛飞声喊道:“自大狂,你赶紧扶他去普渡寺歇着,顺道给自己烧个香,谢谢人家菩萨保佑你能活到现在。”
这张嘴太损了,要说他不是李相夷的徒弟真没人信。白夭夭扶着李莲花笑得前仰后合,又默默朝方多病竖起大拇指。
方多病哼了声,模样很是得意。
然而就是这么桀骜的少年,对白夭夭说起话来分外温和,“师娘,你也管好死莲花。省得身无二两肉的他,被风刮到树上挂着,还要辛苦你飞上去把人捡回来。”
“行行行,你去吧。”白夭夭笑得泪花直冒,顶着李莲花幽怨的目光,摆摆手招呼方多病离开。
笛飞声面色如霜,懒得同他们耍嘴皮子,冷冷地转身就走,“一会儿我们分两路,你明着去问普渡寺和尚狮魂下落,我暗中查查可有名册记录。”
“你说了算。”
这种情形,李莲花自当是什么都听笛飞声的,万一这人暴脾气上来,不要内力非要回家养鸡喂猪,那他师兄的尸身就一辈子都找不到了。
李莲花整个人贴着白夭夭,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压得她都不好走路。
她气笑了,“真有这么累吗?”
“可累可累了。”李莲花点头如捣蒜,脑袋埋进她颈窝间,可怜巴巴道。
也不知道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滚烫的鼻息喷洒在颈窝间,格外酥麻撩人。白夭夭脸色绯红,恶狠狠地将他脑袋推开,一把拉着他就往普渡寺的方向走。
哼!
他哪里是累得走不动道,分明是要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