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窝囊废。
赵利来不由的暗自鄙夷了一番。
“这哪里是正经做生意的,整日花样不少,估计就是靠着这些来吸引食客的。我呸,咱们向阳街的名声都让她们带坏了。”
王川见状也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嘴上说的难听,心里却是有些羡慕。
这姜娘子怎得如此多的花样,关键是每次那食客们都还很捧场,也是让他银牙咬碎了。
回头看了一眼自家铺子,王川不是滋味的很。
照这种情况,说不定挨不到过年,他们就要关门大吉喽。
两人不由的轻叹一口气,互相对视了一眼。
但很快就又振奋起来,想起那日两人互相承诺的要同仇敌忾,王川同赵利来同时眼神闪烁起来。
也不看热闹了,各自回了自家铺子。
而此时出了女子膳食坊的童子军们三三两两商量着要去哪里。
“我去华阳街,华阳街上人多热闹!”
“那我就去书香街,书香街有学堂,等学子们放学人肯定多!”
“我也去我也去,书香街好几个学堂呢,咱们分开卖!”
“那我就去大国寺,今日那里有庙会,那庙会可是大的很,咱们可以去上几波儿人,相互还能有个照应!”
“对,我跟你去!”
“我们也去!”
孩子们三三两两的商量了一番,确定了自己的目的地,当下也不耽误,腿脚飞快的往自己的目的地奔去。
姜娘子可是说了,卖出一块儿就给他们提一文钱,多卖多挣。
若是自己一天卖个百八十块儿的,岂不是能挣个百八十文钱?!
一个月岂不是能挣上两吊铜板?!这可比他们爹娘挣的还多了。
有了银钱他们就能添些过冬的衣裳,过年的时候就能吃上肉,还能给家中的父母兄弟买些实用的礼物。
以后也是有谋生能力的大人了,想到这里,每个孩子都热血沸腾的,丝毫不觉得此时外头的天气寒冷。
反而兴冲冲的,憧憬着美好未来而走的出了一头的热汗。
而女子膳食坊里,姜采送走了孩子们,却是有些提心吊胆。
也不知这帮孩子能不能行,毕竟年龄也不大,糕点卖不出去没关系,若是受了欺负就得不偿失了。
一时间她患得患失,心不在焉的!
“姜娘子不必担忧,这孩子都是土生土长的京中人,平日里咱们忙,哪里顾得上他们,旁的不说,就我那儿子,从会走路起就整日不着家的,东奔西走,呼朋唤友的在这小街小巷里乱窜,旁的不敢说,这京中的治安却是好的,我呀,从不担心他们的安危,所以姜娘子就放心吧!”
张氏是个心细的,见姜采魂不守舍的,不住的往外头打量,就开口劝慰她道。
“听婶子这么一说,我就安心多了,毕竟是我牵的头,若是孩子们有个什么闪失,我也不好同他们父母交代!”
考虑到安全问题,姜采有些后怕,只是听了张氏的安抚,心里到底是轻松了些。
“放心吧,孩子们自有分寸!”
姜娘子还真是一副菩萨心肠,若是换个主家,哪里会操心这么多。
张氏在心里默默想到。
放下了心里的担忧,姜采就集中精神来应付中午的客流。
忙忙碌碌了一中午,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就听一旁的杜婆子几人在商量着明日立冬的事儿。
“这一晃眼又一年了,立了冬这天气就一天冷过一天了,看样子说不定会下雪呢!”
“我记得去年立冬的时候就下了雪了,今年这初雪倒是来的晚!”
“好在今年不用受冻了,白日咱们在姜娘子这里做工,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铺子里还烧了炭盆,暖烘烘的,晚上回了家就烧炕,也能睡个好觉!”
“可不是,今年倒是能舒舒服服的过个冬了!”
几个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想到往年冬季的难熬,忍不住唏嘘不已。
往年一大家子全靠男人做工艰难维持生计,到了冬日那柴火更是涨价涨的离谱,都是普通人家,哪里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烧炕,白日只能苦苦的挨着,到了晚上才扣扣搜搜的烧上,一家人挤在一个炕上睡。
今年却是不同了,自己有了营生,每月工钱丰厚,倒是不在意那三瓜俩枣的买柴钱了。
听着几人的说笑声,姜采心里也替她们高兴,同时也觉得自己这铺子开的实在有意义。
至少解决了一帮人的温饱问题。
只是转念一想到明日就立冬了,心里忍不住有些发沉。
那平王府的宴席就是明日举行的啊,也不知那陆家的大厨会做什么样的席面来。
而此时的平王府的偏厅里,衣着华贵的少女猛地把手里的菜单掷在了桌上。
白皙水润的俏脸上阴云密布,柳眉倒竖,一脸韫怒道:“这京城是没有厨子了是不是,还是这陆家酒楼的厨子就只会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吃食?!这都几年了,来来回回还是这些菜式,就算我吃不烦,那宾客也吃烦了!怎么?乔管事这是年龄大了,不中用了,没有精力操持我这席面了,还是故意敷衍我!”
聘婷郡主一脸讥讽,看着身前战战兢兢的老太监疾言厉色道!
“郡主息怒,郡主息怒!就是再借老奴几个胆儿老奴也不敢敷衍郡主啊,实在是这自荐的厨子里头挑不出来,只能矮子里头挑将军,这陆家酒楼在京中颇负盛名,这厨子也是手艺一等一的好,老奴实在没办法了,只能选了他,还请郡主息怒,若是菜品不合适,咱们可以让那厨子重新拟订一份,若是因此气伤了郡主的贵体,那老奴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那向来风光体面的乔管事此时却是卑微的佝偻着身子,大冷的天出了一头的冷汗,黏黏腻腻的,让他难受的紧。
但却是不敢擦拭一番,只能恭敬的屈着背,同眼前的小主子解释道。
“当真是挑不出来了?!”
“千真万确!”
乔管事咬紧牙关,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自己压根就没有派人去细细考察,只是随意打听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