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8日,萧潇给傅寒声买了一件烟灰色衬衫。
关于衬衫,傅寒声穿白色优雅,穿黑色冷峻,穿灰色内敛。
萧潇前往商场之前,曾去逛了一遍他的更衣室,发现他的灰色衬衫全都不见了。
当时虽然奇怪,却也没多想,所以这才会给他买了一件烟灰色衬衫。
既然衬衫是萧潇买的,傅寒声自是没什么可说的。
一番云雨之后,他半开玩笑要和她一起共浴,萧潇想起更衣室那一幕,实在是羞愤交加,直接推他出去。
再说傅寒声去邻间浴室冲了澡,返身回到更衣室时,拿起那件烟灰色衬衫,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心塞。
欢喜:这毕竟是萧潇给他买的第一件衬衫。
心塞:他最近不穿这种颜色的村衫。严格意义上来说,最近看到烟灰色,他总会莫名焦躁。
12月2日,傅寒声曾跟萧潇提及戒烟一事,他真正戒烟是从12月3日开始算起的。
对于一个常年嗜烟的人来说,决定戒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温月华虽希望傅寒声戒烟,但毕竟藏匿着几分不忍心,她跟儿子建议:“要不,我们慢慢戒烟,你以前每天至少要抽一盒烟。
从今天开始慢慢减量,先每天抽半盒,逐渐诚少到每天几支烟,或是一支烟,等你烟瘾没那么重了,然后再彻底控制?”
傅寒声没说话,他既然答应了萧潇,又怎能接连找借口?
戒烟过程确实不好受。
2007年12月3日,周一,C市多云转晴,傅寒声戒烟第一日。
这天,山水居所有的抽烟工具全都被曾瑜清理了出去。
吃罢饭,傅寒声在后山散了半个小时步,右手习惯性地伸进外套口袋里找烟吸。
一摸,口袋里空空如也,顿时一颗心也跟着空落落的。
回去后,傅寒声嗓子发痒,烟瘾重了一些,于是去冲了温水澡,接连喝了好几杯水,总算是熬过了上午。
到了下午,傅寒声已是看谁都不顺眼了,周一这天没去公司,逮着曾瑜,稍稍不顺心就斥责一通。
曾瑜知道傅先生难受焦躁,也不敢吭声,不管傅先生说什么,
只是好脾气地听着,私底下更是吩咐家里的佣人没事不要在傅先生面前瞎转悠。
晚上傅寒声睡得早,难得无梦,安睡很快,但凌晨两点就醒了过来。
于是再也睡不着了,掀被下床,就那么赤着脚走进了书房。
他在书房里没少放烟,但所有的抽屉和柜子全都找遍了,却是连一包烟??不,他是连一支烟也没找到。
很好,曾瑜工作做得不错,他明天奖励她。
2007年12月4日,周二,C市晴,傅寒声戒烟第二日。
戒烟综合症在第二天猝然降临,傅寒声从早晨起床那刻起,喉咙就很不舒服,吃早餐的时候也是一直咳嗽。
曾瑜忙让人备了止咳茶端过来,傅寒声喝了几口就放下了,吃什么都没味,咳嗽也没压下去,撂下筷子不吃了。
上午前往博达,周毅还不知傅寒声戒烟这事,进来交文件的时候,身上一股烟味飘了过来。
傅寒声深吸一口气,闻出来了,这烟不错,抽起来一点也不辛辣……
他这么想着,却是心理不平衡了,甚至有些恼羞成怒,当即训斥周毅身上烟味重,直接把他轰了出去。
周毅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烟味很重?里面那人往日身上烟味比他还要重。
这天除了有些头晕,傅寒声的胃口却是很好,接连咳嗽,让周毅和华臻一度担心起他的身体状况来,纷纷劝道:“傅先生,咳成这样,还是找医生过来帮您看一下吧?”
还用看吗?他缺的是烟,不是药。
这天晚上,傅寒声严重失眠。
2007年12月5日,周三,C市晴转多云,傅寒声戒烟第三日。
上午商友小会,有位李姓老总笑道:
“今天特意带了水烟过来,又新添置了烟草,我吸了几口觉得不错,今天说什么也要带过来让傅董尝尝。”
傅寒声嘴角笑意轻微,不作声。
水烟,它的存在在中国来说,既不合法,但也不违法。
2007年的C市,只有少数人能从国外带回这种东西,它在若干年后被一些瞄准商机的商家标榜为无毒、无害,是香烟的替代品,不会上癮。
但同样又是在几年后,世界卫生组织发布了研究报告,声称水烟的危害可能要大于香烟。
那已经是多年后了。
2007年12月,有老总吩咐自家司机从私家车里提来了一个小箱子,水烟就放在里面。
通体透明的玻璃罐子,带着软管,烟瓶里注入红酒和果汁,软管里的水咕噜噜作响,一股股果香味迎面扑来。
说也奇怪,傅寒声原本还在咳啾,但闻到这股水果香后,忽然不咳了。
有人在一旁打趣道:“傅先生这是馋烟了。”
“傅董,您尝尝?”李总在软管上加了新滤嘴移到傅寒声面前,眉眼间都是笑。
傅寒声没忍住,许是在找借口,水烟和香烟是不一样的。
他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探身凑近水烟,薄唇靠近滤嘴,伴随喉结浓动,有烟圈被他缓缓吐出。
别人做这些动作,或许也就是吸烟了,但他不是,生来优雅,于是就连吸水烟,也是格外雅致。
那水烟,傅寒声只吸了两口。
吸到第二口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萧潇,意识清醒的同时,更是把手中的滤嘴地给了身旁的商友:“你们接着吸。”
傅寒声出了会客包间,许是愧疚,许是接连两天没有吸烟,
忽然间抽到水烟后,反倒是心跳加速,他扶着墙站了一会儿,后来在洗手间里干呕不止。
这天下午,傅寒声特意买了毛线玩具并在黄昏时送给了萧潇,倒像是做贼心虚,自责弥补一般。
2007年12月6日,周四,C市多云转阴,傅寒声戒烟第四日。
周毅获知老板戒烟,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傅董,您正在戒烟?”
“嗯。”
周毅又问:“这是第四天?”
“嗯。”
周毅忽然沉默了,还真是天下奇闻。
在周毅看来,老板的烟瘾不是一般的重,想要成功戒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谁不知道,博达傅先生向来是烟不离手。
戒烟,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下午,华臻从傅寒声办公室里走出来,转而进了周毅办公室,好奇地道:“傅董接连推了半个月的赴宴邀约,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既然正在戒烟期,当然要推掉酒宴,免得和那些吸烟者掺和在一起,诱他烟瘾发作。
这天,傅寒声晚餐略有胃口,睡眠时有中断。
2007年12月7日。周五,C市多云,傅寒声我烟第五日。
接连几天,傅寒声的生活作息都很规律,把时间安排得很充沛。
他若忙起来,多少会忘记抽烟这件事;
若是想吸烟,其实也好办,健健身,或是外出打打高尔夫。
这天倒是发生了一件趣事。
傅寒声习惯工作的时候手持香烟,可如今没了香烟,审阅文件的时候,他竟无意识地把钢笔往唇边送……
还没送到唇边,傅寒声手指动作僵了几秒,猝然间笑了。
如果这一幕被那丫头看到,该笑话他了。
2007年12月8日,周六,也是傅寒声戒烟第六日。
傅寒声黄昏跑步,主要是为了克制烟心瘾。
云雨之后,携萧潇下楼吃饭,兴许是萧潇在家的缘故,他的胃口有所好转。
一顿饭下来,曾瑜往傅寒声衬衫上瞄了好几眼。
奇怪了,她先前听从傅先生的吩时。
把家里的烟灰色衬衫全都收起来了,怎么还有一件?
又见傅先生情绪尚佳,再想她家傅太太,忽然想起太太回来时,手里提着一个男装袋子,想必……
难怪。
周六深夜,萧潇睡得正熟,傅寒声也不知做了什么梦,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萧潇心一紧,她被他惊醒了。
卧室昏暗,她看不到他的五官轮廓,也没来得及问他是否做了噩梦,只知道他伸手试探地摸了摸她的身体,似是察觉她还在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在她身旁躺了下来。
那是很小的一个日常举动,她躺着不动,心里忽然有了莫名的悸动。
梦里面她怎么了?
他这样,可是在记挂她的安危?
萧潇不期然想起了萧慕雨。
从2006年到2007年,慕雨断断续续转了好几个病房,在此期间他更是接连送走了8个同房病人。
每当有病友离开时,她总是夜不能寐,从恶梦中惊醒是常有的事。
她那时候也像傅寒声一样,醒来迟疑不安,总要摸一摸慕雨是否还健在,才能彻底心安。
12月山水居,萧潇在这一刻想起了傅寒声的好,但同时也想起了萧慕雨的孤身黄泉…….
萧潇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在寂静的卧室里辗转难眠,掀被下床倒水喝。
她夜间不能视物,原本应该打开床头灯的,但又怕扰醒傅寒声,于是赤脚摸索着下床。
卧室太黑,萧潇摔倒的那一刻,也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伴随着右脚处传来咔哧一声响,萧潇的脑子一片空白,右脚崴了?
与此同时,除了有架子倒在地上之外,更有瓷器砸落在地毯上,听声音应是摔碎了。
傅寒声是被一阵噼里啪啦声惊醒的,他警觉地打开床头灯,待日光朝声音来源处望去,他面色忽然变了。
“潇潇——”
傅寒声掀被下床,脸色可谓难看到了极点,人未到,声音已到:“有没有摔伤?”
萧潇右脚处传来钻心的疼,站都站不起来。
此时,傅寒声已经几个大步来到了萧潇面前,见她坐在地上,起初还以为她是半夜起床犯迷糊摔倒,以至于被吓住,所以一时间才没回过神来。
“先起来,地上凉,不要一直坐着。”
傅寒声弯腰,伸手扶萧潇起来,心里想着活动一下就好了。
谁知情况远比傅寒声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萧潇右脚刚落地,就疼得直皱眉:“脚扭伤了,疼。”
一股怒气卡在傅寒声的喉咙里,被他压住了。
一声不吭地拦腰抱起萧潇,把她抱到床上坐着,直到喉间那股闷气被他缓解了。这才蹲在床边帮萧潇检查脚伤情况。
他起先不敢碰,上下打量了一遍,但刚扭伤,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山扭伤情况的。
于是他伸手去试探,他这么一试探,原本是想看她哪个部位痛,当触到她的脚踝时。
她忽然抓紧了床单,眼睛都红了,傅寒声见她痛成这样,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萧潇回避他的眼神,她知道他生气了。
可傅寒声再如何生气,凡事也讲究轻重缓急,他先是拨内线给曾瑜。
点了几样药品让曾瑜尽快送上来,临了又对曾瑜说:“让高彦抓紧时间备车,在院子里等着。”
若是受伤严重,说不定还要去医院。
现在是刚扭伤,纵使需要去医院,最好还是能在家里先应急处理一下。
正是凌晨,萧潇右脚这么一崴伤,不仅惊动了曾瑜,也惊动了家佣,眼下家佣还没过来。
起床穿衣服怎么说也需要几分钟吧!傅寒声就趁这几分钟训斥起了萧潇。
“起夜怎么也不开灯,万一碰着,磕着……”说到这里,
傅寒声止了话,事到如今,还说什么碰着,磕着,当事人不是已经扭伤了吗?
再看萧潇低着头不吭声,傅寒声想起她摔在地上那一幕,无意识地皱了眉,伸手捋她的睡衣袖子:“手臂有没有伤着?”
萧潇避开,起个夜还会摔倒,萧潇面子上也挂不住,傅寒声哪知她的小情绪,语气难免重了一些:“潇潇——”
这一声是真的不悦了。
他在担心她,她难道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吗?
由不得傅寒声不生气,他生气一方面是源于萧潇右脚崴伤,一方面却是缘于先前那场梦。
那是一场槽糕透顶的噩梦。
地点是南京。
梦里月色很好,他站在小区里,在他面前的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
萧家在四楼,他眼睁睁地看着萧慕雨牵着萧潇的手从他面前走过,但她却不认识他。
“潇潇。”梦里,他在萧家楼下叫她的名字。
萧潇回头看他,眼神漠然:“你是?”
“傅……”他心中悲怒交加,话到嘴边却尽是涩然,“傅寒声。”
她笑了一下,客气地道:“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他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一时间又气又恼,容不得她和萧慕雨站在一起。
更见不得他们一起上楼,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带离萧慕雨身边:“走,我们回家。”
终究是一场梦,他走得快,以为自己还在紧紧抓着萧潇,他满心欢喜,回到山水居就好了。
只要她不在南京,怎样都是好的,可走了一程之后,他却忽然间发现身畔已无人,而他紧攥的不过是一团空气,身旁哪里还有萧潇的身影?
他把萧潇给弄丢了。
原路返回,他急着回萧家找她,却因急火攻心,忽然问从恶梦中惊醒。
醒来意识尚未回潮,他下意识地去摸萧潇是否还在身畔,摸到她了。
方才松了一口气,躺下的时候安慰自己,是梦,原来是梦,以后断不能再做这样的梦了。
戒烟以来,他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太好,潇潇在家里,反倒是好了许多。
谁承想凌晨被异声惊醒就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怎能不气?
她崴伤脚,他难免担心她,心急之下唤她名字,语气确实是重了一些。
她摔倒了,脚也崴伤了,这时候想必是又疼又难受,他该压下火气的。
这么一想,傅寒声的脸色也没先前那么难看了,找了一件厚外套帮萧潇穿上,语气温和了许多:“起夜怎么不开灯呢?”
他这样的语气可是和先前判若两人,萧潇抬起眸子看者他:“你在睡。”
床头灯忽然亮起,会扰醒他,不是吗?
短短三个字,傅寒声心里的恼气一下子就没了。
傻气。
他心里是这么责骂她的,但嘴上却不说,经声问她:“起夜是想喝水,还是想去洗手间?”
“喝水。”
傅寒声摸了摸她的头:“等着。”
这边,傅寒声刚把水杯递给萧潇,曾瑜就带着家佣敲门进来了。
曾瑜看到卧室的情况,先让家佣去扶倒在地毯上的古典架,再把破碎的瓷器清理出去。
而她本人也没闲着,取出一些冰块,用毛巾包着,打算坐在床上帮萧潇冰敷的时候,只听傅寒声站在一旁道:“我来。”
傅寒声坐在床上,把萧潇的右腿拉放在自己腿上,然后伸手接过曾瑜递过来的冰块毛巾,叮嘱萧潇:“疼的话,要对我说。”
其实,看着他认真地帮她冰敷,纵使萧潇觉得疼,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曾瑜在一旁站着,傅寒声手里的动作没停,问曾瑜:“家里没有冷冻剂吗?”
“没有。”曾瑜摇头。
萧潇刚扭伤,忌按摩,否则会加速局部拉份,最有效的方法是喷射冷冻剂或是冰敷。
冷冻剂比冰敷有效,若是及时在局部喷射冷冻剂,很快就能够抑制出血肿胀,不过冰敷也不错,无非是费些时间罢了。
这一晚没少折腾傅寒声和曾瑜,每隔半个小时就会轮流替换着用毛巾帮萧潇冷敷一次。
到了凌晨三点左右,萧潇说右脚应该是好了,至少没先前那么疼了。
见她没精神地闭着眼睛,整个人窝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明显是困了。
傅寒声沉吟了片刻,让曾瑜回去睡觉,好在萧潇的右脚没有肿胀迹象,等她晨间醒了,视情况再说吧!
看这情形,应该没什么大碍。
入睡前,傅寒声特意在萧潇右脚下垫了一个软枕,可即便如此,萧潇犯困是一回事,睡得舒不舒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伤脚隐隐作痛,不管怎么放都不舒服,傅寒声好不容易趁她睡着后补了个眠,她也不便以醒他,只能忍着,就这么半睡半醒到了天亮。
早晨起来,萧潇右脚肿得厉害,傅寒声开始后悔凌晨那会儿没有带萧潇去医院了。
因为担心是骨折,傅寒声无论如何也要带萧潇去医院检查一下,早已让高彦备车在楼下等着。
萧潇一点路也走不了,傅寒声也见不得处单脚跳着走,去医院检查之前总要洗漱换衣服吧?
傅寒声抱着萧潇去洗手间。
像这种情况,若是老夫老妻倒也罢了,但让她此刻就经历这些,萧潇难免有些尴尬。
傅寒声把萧潇放在马桶上,就直起腰站在一旁等着。
萧潇在马桶上坐了一会儿,然后轻声喊他:“傅寒声。”
“嗯?”
萧潇说:“你先出去。”他在这里,她还怎么小解?唉……
所有的浪漫和美好,一旦到了日常生活面前,全都会灰飞烟灭。
神仙要小解吧?明星要小解吧?尘世男女都要小解吧?
管你是不是高官显要,管你是否富可敌国,管你是王妃还是丑小鸭,小解是正常的生理需要。
可一旦落实在生活里,提出来,讲出来,势必是不完美的。
这就是大部分偶像电视剧只把结局卡在了结婚那里,却不昭显婚后的原因。
小解不丢人,除非中国十几亿人,有人一辈子也不需要小解,但蒜潇此刻丟人,源于傅寒声站在这里不走。
傅寒声怎么可能出去?稍加不注意,万一再次扭伤怎么办?
再说,就她的那点小心思,他又怎会不知道,开了水龙头,任它哗啦啦地流着水。
好了,有了背景音乐,不尴尬了吧?
萧潇说:“水流声太小了。”
“我听不见。”
“我自己能感觉得到。”天啊,她竟然在洗手间里跟傅寒声谈生理问题。
傅寒声这次打开了洗手间内的立体音乐,任由轻音乐流淌一室。
问题不在这儿,萧潇挫败地道:“你先出去,我好了会叫你。”
傅寒声一下子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道了声 “麻烦精”,终于转身离开了。
萧潇看着他的背影,盼着她的脚没事,若是有事,这样的日子她难以想象。
只能说,事与愿违。
正值双休日,医院通常人比较多。
吃早餐的时候,曾瑜说:“要不,先给康院长提前打声招呼?”
这通电话,自是要提前打给康弘,他是傅寒声的私人医生,也是医院院长,提前安排一番很重要。
萧潇怎会不知康弘是谁?短短几个月,萧潇倒是和康弘打过几次照面,是一个在专业领域很出色的人。
萧潇说:“只是崴伤,没必要惊动康弘。”
“不愿惊动旁人,倒是忍心惊动我?”
傅寒声捏了捏她的手,萧潇想到右脚扭伤后,傅寒声也是彻夜没怎么睡觉,自知理亏,所以不接话茬。
事实证明,提前跟康弘打声招呼很重要,若非康弘事先安排好一切,先不说有没有人能一眼就认出傅寒声是谁。
仅是一个气质不凡的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出现在医院里,除了画面养眼之外,更能在瞬间就抓住他人的眼球。
还记得,傅寒声抱萧潇医院之前,曾叮嘱过萧潇:“把脸埋在我的怀里,不要四处张望。”
她没有问为什么,却因他的话心思触动。
就这么进医院,势必会引人关注,他在确保她的平静校园生活不会因他而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