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你这年龄大了，身体是不是时常感到疲惫？”
沈聪眯着眼，笑呵呵的问道。
不待杜如晦回答，便自答道：“肯定是了，毕竟为秦王操这么多心。”
“你这就需要补一补了，对了，枸杞跟红枣！一次再生俩！”
杜如晦就这样被沈聪推出了门。
这下子终于齐了，请人吃饭真不容易啊。
劳心费神的，下次不搞了。
沈聪瞧见石头正在跟鸡玩斗眼，心中叹了口气。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念念着就躺到了摇椅上。
石头是上天看中的人才，一定要时刻锻炼他。
约莫一炷香多点，天策军的几个兄弟们抬着一头羊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个李世民。
“咦，玄龄跟克明呢？”
一进院子就先找自己的“贤内助”。
沈聪闻声起身，“他俩不忍心看我一个人操劳，于是便携手出去采购了。”
李世民脸一黑，合着你请客就只请了个地方？
沈聪可不管这些。
因为天策军兄弟们已经对羊开始了剥皮工作。
“啧啧啧...”
沈聪在一边看的不亦乐乎，不愧是杀人的行家，这刀法，这准头，这羊死的不冤。
......
顺道将石头手里的鸡给处理了，沈聪正式开始了大厨工作。
手里握着锅铲，腰间系着围裙。
如同那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
涮羊肉，
高汤必不可少。而且颇耗费时间。
毕竟这年头可没有一勺三花淡奶。
厨房里，那动静丝毫不逊色于战场。
沈聪不时的“嗷~~”的一声，不知是被油溅了还是被烫了。
~~~
月亮悄无声息的爬上了枝头，石头顾及家中老母，向李世民辞行后，便回家了。
至于那三位可怜蛋终于吃上了心心念的涮羊肉。
“殿下，这羊肉味道确实不错啊！”
房玄龄在锅中叨起一片薄薄的羊肉，蘸了蘸沈聪秘制蘸料。
香，鲜，好吃！
虽然同往日里吃的煮肉操作方法无甚区别，但明显经过沈聪之手后，变的更加好吃了。
一旁的李世民一口肉，一口酒，吃的不亦乐乎。
食不言，寝不语。
李世民将嘴里的吃食吞咽下去，漫不经心的说道：“沈聪，如果日后你入朝为官了，你想当什么官？”
手里的筷子重新搅动起砂锅，一阵旋涡，接着一阵旋涡。
两位当世举世无双的谋士，也是手不停的侧耳倾听。
秦王这是何意？真心的还是试探？
沈聪微微一顿，撇了撇嘴，“殿下，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嗯？”
什么意思？。
“我就是一个常人，除了比你们多看过一些东西外，并没有其他任何的才能，当官？”
轻蔑的笑出了声，“那岂不是祸国殃民？”
万没想到沈聪会说出如此之话，一时间竟没人接话。
只见沈聪端正了下身姿，凝声再道：“大梦千年，我曾有幸看过世间天国，那样的生活，那样的国度，那样的多姿多彩。”
三人屏气，手中的筷子停了下来。
“何解？”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过往，一些刻在脑子挥之不去的过往。”
沈聪脸上的苦笑，令人心酸。
这少年到底有过何种神奇的经历？
李世民等人还未问出口，便听沈聪说道：“殿下，等您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一定要多为天下百姓做些好事。”
李世民听闻，正色说道：“这是自然，若是大唐真的能掌握在我手中，孤定不会令天下百姓失望！”
不知不觉间，李世民不再用常称。
豪情满志，他有这个信心，只因他是天策上将军，只因他心中有百姓，只因他想做那千古一帝。
开创万世大唐！
沈聪侧身，往李世民的碗中夹了一块肉，“殿下，百姓在您心中是什么？”
“是什么？”李世民略微思索，“孟子曾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百姓于孤，于大唐是基石。”
沈聪呵呵笑了几声。
“难道孤说的不对？”
眼角的余光透着犀利。
“殿下说的没错，但其实就是TM的狗屁！”
沈聪似是有些醉了，“百姓其实就是人！”
“只要殿下将他们当成人！打心底当成人！”
双眼直视李世民，缓缓起身，“人是什么？人就是活生生的人，不应该是什么基石，也不应该是什么其他的。”
“只有真正的把百姓当人了，这个世间才能有人味，才不会出现那么多的畜生。”
沈聪知道，在他们这些政治家的眼中，百姓只是他们的手中维护权利的工具，至于工具谁会去了解他们？在乎他们？
虚伪的说那么多，比作船啊，舟啊，水啊！有什么用？
不如多认真的想想人需要的是什么？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睡。
在往上，精神方面多些尊重足以了。
可在这个士农工商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里，这些他们都不懂。
他们只在乎少数人的利益，只在乎能增长多少税收，能生多少孩子，添加多少人口。
李世民三人完全不懂，因为他们没有做过百姓。
他们生而便是等级的上层，生而便不为吃穿而愁，没有亲身经历过，怎会体验到。
“殿下，若是闲下来了，不如多想想什么是人吧？”
沉默的夜下，李世民三人失去了胃口。
人，一撇一捺，多么简单的一个汉字，也恰如人这个生物一样，简单。
李世民起身，对着沈聪拱了拱手，“沈聪，你今日之言，我不懂。我只知道，我要做的是让天下的人都能吃上饭，穿上衣，不为明日而忧愁。”
“愿殿下心愿成真。”沈聪客气的回了一礼。
莫名其妙的一番言谈，令人心中沉重。
于是，李世民带着房玄龄、杜如晦匆匆离去。
沈聪送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殿下，他日事成后，还望留一个人的性命。”
李世民疑惑的停下脚步，“何人？”
“魏征。”
岂料，李世民脸色一沉，狠声说道：“绝不！他敢毒杀我，我定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