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人起起哄来。
“小美人要敬谁啊?”
“先敬岳父啊!”
“敬我也行,敬我!”
姜南月自顾自倒了一杯酒,在敬酒前对他们一笑,问钱父道:“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我给你当儿媳吗?”
钱父回答了她:“你长得不差。虽然看上去不能生养,但调理调理也应该可以。”
姜南月笑容更深:“可你儿子才十岁。”
钱父不耐烦道:“这有什么,不会嫌你年纪大。童养媳不是都这样。”
水白村的童养媳几乎都是老妻少夫的模式,在儿子尚小时就会给她定下一个大上六七岁的童养媳,童养媳到家里之后,一方面可以帮忙干农活,家里算是多一个劳动力,另一方面可以照顾儿子。
姜南月在心里啧了一声。
都这样。
她无端联想到自己前世看过的书籍,里面也写到过村子里童养媳的风俗,想不到这里居然和书里描绘的一样。
新娘新娘,新的娘。
‘算是给帮老东西算计明白了,又要帮忙做家务,又要下地干农活,还负责看小孩,小孩年纪大了就可以生孩子了。然后又是照顾孩子干农活干家务,等到下一位被吸血的悲惨姑娘进来。期间丈夫要是嫌弃自己,或者是有外遇还须得大度,自己年纪大了,丈夫却还年轻,嫌弃自己年纪正常,在外面和人乱搞当然也正常。’姜南月口气不算好。
系统也很震撼:‘还可以这样。’
“你到底敬不敬啊?”有人见姜南月迟迟没有动作,便不耐烦的开始催促。
“这女娃娃就是磨磨唧唧。敬个酒都怕吗?”
“是京城来的有什么用,不是还是要嫁来我们这里生孩子的?女人就是女人,早早成婚,给相公多生几个儿子才是正事。”
“还当自己是京城的小姐呢?能是京城小姐不就是有个厉害的爹吗?现在你爹倒了吧?不然怎么会来这里?来这里就要按我们的规矩来,赶紧把酒敬了。”
姜南月笑眯眯:“怎么不敬?”
她把酒杯端起做势要敬,又对钱父道;“不过呢你有一句话我不太赞同。”
“什么话?”
“你说看我长得好看是吧?”姜南月手里酒杯微晃,“我的看法是,找儿媳妇或者媳妇呢,不能只看她的外表。”
众人忍不住看着她端着酒杯的手。
她晃酒杯的手指骨纤细,肌肤白皙细腻。
他们村子里绝对养不出来这样一双手。
这不是一双干过活的手。
村子的女人常年劳作,个个的手关节粗大,皮肤粗糙,手上到处都会有厚厚的茧,指缝里是常年累月堆积着的泥。
“都是女的,怎么我家里那难看婆娘的手长不成这样?!”有男人被姜南月一双手吸引得挪不开视线,暗骂了一声。
姜南月见状勾唇一笑,手一扬把酒水横着撒在了地上,而后是她不紧不慢的话语:“也要看看自己的外表。”
这是敬死人的方式。
场面安静的一瞬。
钱父当即暴怒,他拍桌而起:“没规矩的婆娘!你好大的胆子!”
姜南月半点不慌:“没你口气大。”
她完全不给钱父说话的机会;“长得这么难看想得倒是挺美的,几个菜啊醉成这样?听你奶奶我一句劝,喝酒你也就两颗花生米吧,啊?实在喝不了那就去狗那桌!还家里不缺银子买我,你那点破银子扔水里都听不到点响,狗看了都要摇头。呦还皱着个眉呢。你姑奶奶我一拳下去给你左脸锤到右脸上,高低给你把脸扇小点省得你天天舔着个老脸做春秋大梦!”
姜南月不放过任何一个人:“还有刚刚说家里妻子手怎么不好看的傻缺,那你别让你妻子干活啊傻逼,给她买漂亮衣服,买脂膏养皮肤,买金银首饰,她能不好看吗?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脑残东西,我给你指条明路,家务活农活自己干,别让你妻子伺候你一大家子,省得一天到晚一动不动脑子都血栓。”
钱父气得浑身发抖,他从来没被人这么骂过:“你在说什么疯话?!”
“知道我会发疯还敢来惹我?”姜南月直接翻了个白眼,“给姐爬,少在姐面前逼逼赖赖。”
钱父当即就想对她动手。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一道小孩稚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打死你!你欺负我爹!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姜南月灵巧一闪身躲过钱明明扔过来的盘子,而后她利落端起桌上的一盘排骨猛的往钱明明头上一扣。
她一点都没有欺负小孩子的自觉:“你打啊,你打着着我吗狗崽子?”
与此同时,姜微云把一盆汤飞掷到了欲对姜南月出手的钱父的脑袋上。
那一盆汤兜头浇下。
盆子则是倒扣在了钱父的脑袋上。
看起来滑稽无比。
场面一下子混乱极了。
尖叫的女人们,震怒的男人们,一脸无畏的姜南月姜微云和林棠溪,以及一个想说点什么又不敢说的闻苏。
闻苏张了张嘴,还是努力憋住了。
有和钱父一桌的男人端起酒就要泼姜南月。
姜南月一挥袖子挡下:“只会泼酒扣菜?你们手段也太菜了。”
场面混乱,姜南月没有施展轻功直接跳起来,袖子不可避免的沾染到了一点酒。
菜的味道,酒的味道,泥土的味道,和眼前这帮男人身上奇怪的馊味混在一起,姜南月皱着眉,下意识用袖口捂住口鼻。
这也太难闻了。
什么人间酷刑。
姜南月捂住了鼻子,心里这么想着。
袖子上奇怪的味道传了过来。
“你们喝的什么破酒,我说这气味也……”姜南月见场面混乱仍然不忘进行言语输出。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瞳孔紧缩。
不对!
这个味道不对!
除了酒水自身的味道之外,怎么还会有红霜的味道!
那是一种带毒的植物!
酒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