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哥叼着一根烟,本来一脸轻松,不过在听到红姐的名字后,整个人神情微微一怔。
他别过头看了我一眼,拧了拧眉头,问道:“你认识红姐?”
其实我也是病急乱投医,那个时候想到唯一可能有点势力的就是红姐,万一涛哥认识的话,那今天能逃过一劫。
我一看他的反应,知道有戏,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点了点头。
涛哥狐疑的打量着我,足足一分钟,才继续道:“可是清风阁的老板娘?”
我再次点头。
“你们什么关系?”
涛哥摆了摆手示意手下先退下,目光紧盯着我问道。
“她是我认的干姐。”
我面无表情的说着,尽可能看上去自然一些,只要能全身而退就行。
涛哥却冷哼一声,道:“你如果真认识红姐,那今天的事我可以卖她一个面子,放你们离开。”
听到这,我心里松了口气,同时也惊叹红姐的能量之大,居然这么有名。
但很快,涛哥忽然话锋一转,冷笑道:“不过,我该怎么相信你说的?这样吧,你用我的座机给红姐打个电话,只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我立刻放你们离开。”
“但如果你是在唬我,呵呵,不好意思,后果会很惨。”
我本来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毕竟我和红姐也是今天刚刚认识的,还没那么熟,这样顶着人家的名讳,现在还要求证,万一红姐不认的话,那我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但涛哥似乎就是看准了这一点,见我半天不动,便催促道:“怎么着?这个电话敢不敢打?还是说你一开始就是忽悠我的,根本不认识红姐?”
事已至此,我没得选择,只能硬着皮头走了过去。
红姐给我留了名片的,我从口袋摸出名片,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那个时候手机并不普及,大多数是小灵通,红姐的就是小灵通。
我记得很清楚,话筒内“嘟嘟”的声音响了四次,电话才被接通。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红姐的声音。
“是我,方明,今天卖古玩给你的那个人。”
为了担心红姐一时想不起我,我还专门强调了一下。
“方明啊,怎么了,这么晚找我,是那件事想通了吗?”红姐咯咯的笑了两声问道。
我自然知道红姐指的是什么,但眼下和那件事无关,在涛哥的注视下,我解释道:“红姐,我找你是有其他事情想让你帮忙……”
红姐微微愣了两秒,然后非常干脆的问道:“说吧,什么事,不用支支吾吾的。”
“嗯。”
我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讲了一遍,然后秉着呼吸,等待着红姐的答复。
“你让那个人接电话,我看看怎么个意思。”
在红姐的示意下,我把电话转交涛哥手中。
“喂,红姐啊……”
涛哥一脸笑意的打着招呼。
我本以为事情会很顺利的结束,但后来听到涛哥的语气不对劲,简单的寒暄之后,他的话里话外竟有几分威胁红姐的意思。
很快变成了怒骂,这让我的心七上八下。
如果红姐处理不了这事,那我们今天是真的要栽在这个地方了。
涛哥挂了电话后,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我能看出他眼中的怒意。
不过,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紧接着又打了一个电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最后走到我身边,让我们离开了。
甚至连戚家的房契也还了回来。
回去的路上,戚薇一直给我道谢,但我却心神不宁,隐隐有些不安,总感觉自己好像给红姐惹了麻烦。
到了出租房后,我也没洗澡,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推门一看,居然是戚薇的哥哥,戚风。
他穿的很单薄,一件白色衬衫和一个牛仔裤,嘴里叼着一根烟。
我有些疑惑这货一大早找我干什么,不料他率先开口了。
“是这样,你住的这个房间我妹妹没讲清楚,不是押一付三,而是年付,你还需要补齐七个月的房租。”
听到这话,我微微一愣。
合同昨天已经签了,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这怎么突然变卦了。
以我和戚薇的接触,感觉这女人不像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啊。
七个月房租虽然不多,但也几千块,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忽然戚薇从楼下跑了上来。
“方明,别理他,更不能给他钱。”
“说好的押一付三,我不会变的,更何况你还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怎么可能那么薄情寡义。”
说完,戚薇恨恨的瞪了戚风一眼。
戚风索性也不装了,怒骂道:“呵呵,说那么多没用,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也是房东,有资格收钱。”
戚薇却直接扇了戚风一巴掌,然后推着他下了楼。
我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不过潜意识里提醒自己以后离这个戚风远一点就行。
简单的洗漱之后,我在村里吃了点早餐,随后想到了红姐,毕竟人家昨天帮了我那么大的忙,说什么也该去道个谢。
在临出门的时候,戚薇叫住了我。
“小弟弟,这两天你帮了我太多了,晚上回来,我请你喝酒。”
我干笑着应了下来,然后离开。
我买个了果篮,然后走向古玩街的清风阁,毕竟除了这个地方,我也不知道该去哪才能找到红姐。
到了清风阁后,店铺早已开门,守店的是一个中年老头,昨天我们见过面,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我。
“方老弟啊,你果然来了。”
老头表现的非常热情,显然好像事先知道我会来一样。
“红姐一早打电话过来,说如果你来了,就等着她,她大概午饭时间能到。”
听到这话,我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心里更加佩服红姐的智谋。
一大早的时间,清风阁来来往往了不少客人,不过所带来的大都是一般的古玩,没啥能入得眼的东西。
我一直坐在厅堂靠窗户的位置,闲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中年男人聊着家常,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李铁山。
我本想称呼他铁叔,但他却说自己的眼力及鉴宝能力不如我,让我叫老李就行,当平辈。
临中午的时候,进来一个男人,头戴竹篾编的帽子,身穿蓝色的衬衫,像是乡下来的农民。
那人走路很轻,警惕性非常高,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用黑布遮盖的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