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这个案子已经很是清晰了。
太傅与金鸳盟中的势力有所勾结,怕是都居心叵测,双方所图谋的,或许都是这天下。
裴云既是一年前开始早出晚归的,那恐怕太傅与金鸳盟开始联手的时间,便是一年前。
这场图谋本应该没有漏洞,但裴夫人却无意间发现了郊外这栋“裴府别宅”,太傅要裴云杀她灭口。
裴云如此折磨裴夫人,以至于她无法开口,也无法写字。
他将裴夫人变成这样惨不忍睹的样子,实则,是在保她的命。
方多病开口道:“师父,这个案子,算是已经结了吗?”
李相夷摇摇头:“纵使现在,十二凤在我们手里,但我们毕竟没有证据能证明裴云就是太傅的人,最多只能证明裴云与金鸳盟有所勾结。”
“但这,并不是皇帝想要看到的最好结果。”
“我们需要找到一个证据,证明裴云是太傅的人,”李相夷想了想,又摇摇头,“实际上,我想,只要能够证明太傅暗中培养了势力,就算他没有勾结金鸳盟,皇帝也能治罪于他。”
方多病没有开口,而是低头沉默着。
李相夷弹了弹他的额头:“小宝,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们来查此案,原本是为了救我爹,但是一层层的剥丝抽茧逐渐让我们看到这背后有着如此之大的阴谋。”方多病顿了顿,“而我们,只是被人利用至此。”
李相夷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轻轻扬唇一笑,很是温柔:“小宝,你小小年纪的,想的倒是多。”
“我们的确被人利用了,皇帝想利用我们正大光明地打压权势过头的太傅,裴云告诉我们幕后之人是太傅也只是想利用我们来查清真相,至少能保裴夫人一命。”
“那么,”李相夷蹲下身子,手扶上方多病的肩膀,“小宝,你觉得,太傅应该被抓吗?”
方多病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当然,他意图谋反,还陷害了我爹。”
“那裴云呢?”李相夷又问,“他折磨他夫人可是为了救她啊。”
方多病垂眸,眨了下眼后道:“的确,裴云想救他夫人是一片真心,我也相信他是真心爱他夫人,只是受迫于太傅,不得不对自己的夫人下手。”
“可他还是杀了人,苏苏和另一位无辜的下人皆因他而死,裴夫人的性命重要,那他们的性命难道就不重要了吗?况且,他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即使只是如此也应当被惩治。”
“没错,”李相夷在方多病眼前打了个响指,“那么,小宝既然明白,那更不该困惑才是。即使我们被人利用,可我们依旧是在查案。太傅这一年来的筹谋,手上必不可能只有这几条人命。”
“哪怕是为了那些枉死的人命,我们也要接着查下去。”
方多病被他的话语说中,点点头。
李相夷揉了下他的头,歪头笑道:“小宝真乖。”
方多病移开李相夷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别总是揉我头发,逗小孩呢……”
“你本来不就是个孩子嘛?”
方多病瞪了他一眼,只可惜尚年幼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蛮横之意。
李相夷强忍着没有笑出声,他知道自己若是笑出声,某只小狗又要炸毛了。
他握拳在口,轻咳了一下,正色道:“言归正传,我们现在需要能证明太傅与裴云有联系的证据。”
方多病也恢复神色道:“可是,太傅既然已经图谋一年,必然是小心谨慎,恐怕不会任由裴云留下这种证据。”
李相夷也点点头。
二人又将裴云的房间翻了好久,果然是没有一丝与太傅联系的线索。
“连这里的书桌上都这样干净,那裴府别宅那里更不可能有什么线索了,就算有恐怕也早就被销毁了。”李相夷手指一点一点地敲着手中的少师剑,眉头锁着。
方多病低头思考良久,忽的一下抬头,露出点狡黠的笑意:“师父,你对自己天下第一的实力没什么质疑吧?”
李相夷挑了下眉。
方多病小声对他说:“故技重施,师父。不如我们做个局?”
李相夷愣了下,随即歪着脑袋低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