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以前都是在骗他。
他深吸气,默默告诉自个。
眼前的这个人,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人,不可打不可骂,只可以忍。
司马琰决定将事摊开了讲。
“你告诉我句实话,你究竟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
梁苏苏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我自然是真的失忆了呀!”
她心中却非常困惑。
这人怎么总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搞的仿佛他们以前认识过一般。
等等。
没准梁苏还真的和他认识呢!
梁苏喜欢做女红针黹,方才摄政王爷拿出的绿钱包,非常可能就是梁苏做的。
唉哟,这样一想二人好像有那么点意思呀。
那样如今问题来了……
摄政王爷究竟知不知道梁苏是女儿身?
梁苏苏的八卦之魂一下便燃烧起了。
左右赶路非常无聊,目前又没有别的人。
有一个现成的大瓜摆在眼前,自然是要吃一吃了!
梁苏苏装作非常苦恼的模样。
“我的确是忘了好多事儿,殿下如果是以前认识我,不如将我们相识的过程认真说说,或许我可以想起来些?”
说完她就用期望的目光看着摄政王爷。
司马琰把她心中的小算盘听的清清楚楚。
从她的反应能看出,她是真的什么全都不记的了。
她不记的他们成过亲,不记的她曾为他生过小孩,不记的她曾对他许下过的允诺。
好像过往的一切,都成了泡沫。
给风吹散后,不曾在她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司马琰心中窝火,同时又有一些委屈。
这几年来,他一直都在寻思着她念着她,即便梦中也全都是她。
他无时无刻不在期望她可以快点回。
可她却将他给忘了。
梁苏苏发现对方的神情变的越发的阴森,心中不禁怕起。
这男人应该不会又想杀了她?
她以后缩了缩,轻声逼逼。
“你不愿说就算了,当我没有问过。”
吃瓜虽说重要,可小命更重要。
然而司马琰却在此刻突然开口唤了声。
“梁苏苏。”
突然给人叫到自个的名字,梁苏苏本能想要开口答应。
可好快她又反应来,立刻装作迷茫无知的模样。
“你在叫谁?”
她心中耸然一惊。
昨天晚上摄政王爷便叫过她的名字。
她还以为是自个听错了。
可如今看来,并不是是她听错了。
摄政王爷就是在叫她的名字!
可他怎会知道她原来的名字?
她以前从没有见过他呀!
司马琰听着她的心声,有种莫名的酸楚。
她是真的什么全都不记的了。
司马琰的声音变的有一些低哑。
“你就是梁苏苏。”
梁苏苏继续装傻充呆:“你认错人,我叫梁苏,不叫梁苏苏。”
司马琰加重口气一字一顿的道。
“你压根便不是梁苏。”
梁苏苏心中非常慌。
她不懂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她只知道自个决不可以承认。
女扮男装冒充含山王王世子,如果给人知道了,这可真是欺君的大罪。
梁苏苏努力维持住人设,不解的道。
“殿下何出此言?我不是梁苏还可以是谁?
你如果不相信的话,能去问我身旁的人,他们全都能为我证明,我就是含山亲王府的梁苏。”
只须她咬死了不认,对方便拿她没有法子。
司马琰陷入了缄默。
看上去像是无话可说的模样。
梁苏苏当这事儿到此便结束了,心中偷偷舒口气。
接下的四天行程中,她都特别当心,见到摄政王爷都是绕路走。
属实绕不开的话,她就尽量降低自个的存在感,免的叫摄政王爷抓住把柄。
窦夫子见王世子爷忽然变的乖觉听话,心中还蛮安慰的。
他们一路平安无事地抵达盛京。
守城士兵见到摄政王爷,赶快把城门完全打开,跪伏在地,恭恭敬敬地将人迎入城里。
梁苏苏想到自个立马就可以和摄政王爷分道扬镳,悬着的心终究能落地了。
这一路上可将她给憋闷坏了。
转过头她定要好好放松一下!
司马琰把她心中那一些小算盘听的清清楚楚。
可他什么全都没有说。
……
各地藩王在盛京都有宅子,含山王当然也不例外。
巧的是,含山亲王府跟摄政亲王府刚好是邻居。
二家便只隔着一道院墙。
梁苏苏的知这个噩耗时,瞬时便有种给人兜头泼冷水的感觉。
心都凉透了!
她怎就这样点背?!
司马琰随手把缰绳扔给门房。
他望向梁苏苏,见她垮着张小脸,忍不住勾起嘴角,轻轻一笑。
“真是巧,我们竟然还是邻居。”
梁苏苏非常想原地搬家。
可惜条件不准许。
她只可以憋着气,小轻声地回了句。
“你一定早就知道了。”
狗男人明知道二家捱的近,却存心不说,就等着看她的笑话。
司马琰:“孤就是想给你个惊喜罢了。”
梁苏苏呵呵一笑。
什么惊喜?分明就是惊吓。
司马琰:“今日是你们第1日到盛京,晚上孤做东,给你们接风洗尘。”
梁苏苏试图拒绝。
“多谢摄政王爷殿下的好心,我们赶了这样长时间的路,属实累了,今天晚上想要早点休息。”
司马琰定定的看着她。
“孤无非是想请王世子吃餐饭罢了,王世子连这个脸面全都不愿给孤么?”
梁苏苏:“我没这个意思,你千万别多想。”
“既然没这个意思,就请王世子今天晚上准时赴约,孤难的请客,还望王世子别叫孤失望。”
司马琰撂下这话,就直接回过身走人。
完全不给梁苏苏拒绝的机会。
梁苏苏眼看着他走进摄政亲王府的大门,感觉欲哭无泪。
她好容易熬到了盛京,还当立马就可以解脱。
没有想到晚上还要去和摄政王爷吃饭。
这就像是上班狗好容易盼到假期,结果领导忽然打了个电话来,叫她晚上加班。
瞬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变的晦暗了!
窦夫子却还觉的这样蛮好。
他笑嘻嘻的说。
“摄政王爷看上去有意和王世子爷打好关系,这对王世子爷来讲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可要把握住了。”
梁苏苏非常想告诉对方,摄政王爷已开始怀疑她的身份地位了。
她如今最该做的,就是远离对方。
可这一些话她只可以在心中想想,不可以和窦夫子说。
到底窦夫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和摄政王爷比起,就是半斤八两。
梁苏苏忧心忡忡的走进含山亲王府。
府中的管事早就收到了消息,提早叫人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
一柜柜的行李给人从舆车上搬下,运入亲王府之中。
梁苏苏两手背在背后,在屋中来回打转。
像个无头苍蝇一般。
她的好好想一想,晚上应该怎么应付摄政王爷?
虽说摄政王爷说是设宴给她接风,可她心中清楚,那实际上就是鸿门宴。
稍有不慎,她就会有去无回。
花椒儿拿起一套衣裳,问。
“王世子爷,今天晚上你穿这个衣裳去赴宴怎样?”
梁苏苏心乱如麻,胡乱敷衍说:“随意,全都行。”
花椒儿瞧了瞧手中的衣裳,嘟哝道。
“也不知道摄政王爷有没什么忌讳?万一穿了他不喜欢的颜色,可就不好了。”
听言,梁苏苏停住脚步。
她有主意儿了!
司马琰回去后洗了个澡,特地换上新做的墨色华服,头发也给一点不苟地梳起,用玉冠固定住。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个,感觉有点太故意。
这到底是在自个家中,没有必要搞的这样严肃,万一把人吓到怎么办?
所以司马琰又换了身比较宽松的苍青色长衫,发冠也给取掉,换做一支简单却又不失不要致的玉钗。
这样一通装扮,把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进的慑人气魄给简单了些。
使的他看上去比平时中更随便随和。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外头天也快黑了。
司马琰估计着时间应当差不多了,就去开门。
却见门外站个小豆丁。
司马玄清现在已5岁,个头比起同龄人要高点儿,小脸和他父亲长的近乎一模一样。
此刻他身上脏兮兮的,小脸面上还站着些污泥,活脱脱一个小泥猴。
他才和小伙伴们在外边玩,听闻父王回了。
更重要的,他还听闻父王今天晚上要在家中宴请客人。
司马玄清心中觉的奇怪。
就他父亲那副狗脾性,可以有谁乐意来他们家做客?
怀着满心好奇,司马玄清扔开小伙伴,蹬蹬地跑回。
此刻他看着父王那一身貌似随便实则精细的打扮,心中瞬时警铃大作。
“父王这是要见谁?”
他父亲平时中非常少会打扮自个,今天突然转性,一定有问题!
司马琰懒的理会臭儿子。
“不关你的事儿。”
说完他就迈步往外走。
这一些年来,司马琰和驴蛋的关系一直都非常微妙。
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全都将彼此看的非常的重要。
可又因为苏苏的关系,司马琰心中一直扎刺,导致他只须一看见儿子,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离开的苏苏,心中不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孩子都是很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