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我今天想早点回家,大家再见。”
眼见情况愈来愈尴尬,朝大家点点头,收拾好东西的夏绾二话不说,拉了宋珩舟就跑。
生怕被他知道刚才的话题,以及衍生出来的天大误会。
“夏绾姐姐,别忘了一定要趁早哦!”
“千万别气馁,只要有心,一定能成功的!”
“加油,小绾!”
背后传来众位女子的加油打气和激励的眼神,虽然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宋珩舟也能嗅得出空气中的不对劲。
“小绾,有什么我该知道的事吗?”
宋珩舟问道,语气轻柔而危险。
“咦?没没没、没什么啦!我、我好累,好想赶快回家,今天真的很累、很累……”
夏绾在宋珩舟炯炯黑眸的凝视下嗫嚅。
此时此刻,夏绾觉得她的头真是愈来愈疼了。
可让夏绾头疼的事,还不止这一桩。
正打算离去的两人,才刚走到大门口,却叫洛根给拦了下来。
“宋先生,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眷恋地看着宋珩舟身旁的夏绾,洛根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需要私下谈论的?”
对于来人的要求,宋珩舟并不意外,却也不让步。
打从第一天见到洛根,宋珩舟就看出了对方对夏绾的执着。
就算今天洛根不主动找上他,宋珩舟也会选个适当的时机让对方知难而退、死了这条心。
毕竟,夏绾是他的妻子,对于这点,宋珩舟从不打算放手!
“在这里?”
看了眼旁的夏绾,洛根咬牙。
“好,既然你这么说,有些话我不吐不快!”
“宋先生,你和夏绾分开也四年了吧?”
“这几年来从没见你在她身边照顾呵护,为人丈夫的连自己妻子都无法好好保护,还有什么颜面和资格站在这儿?”
“你根本不是个尽责的丈夫!”
洛根咄咄逼人的指责,句句刺中要害,叫宋珩舟沉默。
这些年到处找不着夏绾时,宋珩舟也常担心她一个人在外会不会遭人欺负。
或是遇上什么危急的事,心中的忧虑在见着夏绾安然无恙后如大石落地。
却也让宋珩舟忽略了这段分离的岁月中,夏绾是否也有不为人知的辛酸。
毕竞,背井离乡来到异国生活,饶是再坚强的人都会有软弱的时候,更何况是年纪轻轻的夏绾呢?
“洛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眼见这无故发生的争端就要引来团员们的注意,夏绾急急说道,却让洛根更为她抱屈。
“你别再为他说话了,夏绾!”
“刚刚的事我也有听到,这男人根本不能给你“幸福”,你也是为了这原因才会想离开他、来到纽约的吧?”
“刚刚的事?”
宋珩舟挑眉看向小脸倏地涨红的小妻子。
如果洛根在说这些话时,语气中不是那样带着男性的优越感与嘲讽,睨向他的目光焦点不是那么的暧昧。
宋珩舟也不会敏感地怀疑,洛根口中所谓的“幸福”在暗指些什么?
将洛根的意有所指与团员们反常的态度联想在一起,再看看身旁,夏绾音红透双颊的羞窘模样。
宋珩舟百分之百肯定,这群人对他似乎产生了很大的误解。
而造成这误解的罪魁祸首,不用说,正是旁局促不安的夏绾。
“不好意思,虽然我不太清楚方才大家在聊些什么话题,但显然是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相信团长你也不是个容易听信谣言的人吧?”
“谣言?这可都是夏绾亲口说的!”
“洛根!别再说了,我都说了事情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啦!”
夏绾急急出面澄清,快被这一团乱给搞昏头了。
“夏绾,事到如今你还帮他说话?”
“这男人根本不是我们这圈子的人,他能了解你的音乐,懂得欣赏你的才华吗?”
“他不过是个只重利益、满身铜臭的商人……”
洛根忿忿不平的言语攻击,让宋珩舟微眯起沉黯的眸子,神情渐渐收敛。
虽然不太想和一个音乐人起争执,但面对有意挑动争端的敌手,宋珩舟向来不会让自己处于弱势。
攻击,进而搏倒对方、夺取胜利!
这,才是让宋珩舟纵横商场的座右铭。
而一向安稳处在自己音乐天地中的洛根,又怎是宋珩舟的对手?
“住口洛根!你这么说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可叫宋珩舟意外地,夏绾竟抢在他之前发难。
“呃!夏、夏绾?”
不只是他,就连洛根也被夏绾突来的气势压倒。
“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用这样的言词批评别人?”
“可是……我说的是实话……”
洛根被凶得呐呐不成言,但仍坚持。
“你说得太过分了!我……我……”
可能是过去从没有这样生气过,更别提是和别人吵架的经验,宋珩舟看得出夏绾很努力在想接下来要与些什么,只可惜……
“可恶,我生气了!珩舟,我们走!”
未了,夏绾只能令人绝倒地撂下这么一句毫无气势的宣言,但看得出来,夏绾已经尽力了,真的!
大步大步走在白雪渐融的纽约街头,夏绾气呼呼的脸蛋红嫩得诱人。
生气勃勃的模样,让被夏绾紧紧拉着手的宋珩舟看了有些心动,心底的某处,更因为她方才的出言相挺感到温攀暖意。
夏绾可能没发现,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牵宋珩舟的手。
扬起唇角,这一刻,宋珩舟开始有些感谢洛根方才的冲动挑衅。
而情况的发展,也是洛根当初始料未及的吧。
“谢谢你为我说话,小绾。”
直到两人回到夏绾的住处,宋珩舟才开口。
“这、这是应该的,洛根对你一点也不了解就这样随口批评,实在太过分了,他平常不是这样的啊!”
对于洛根今日反常的表现,夏绾显然很懊之恼。
至于对方的心意,她可是一点也没有察觉。
对于夏绾的单纯迟钝,宋珩舟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苦恼。
“其实他的指控也不完全都是错……”
宋珩舟心情有些郁闷地慨叹,对于洛根直指他不是个尽责的丈夫,这点宋珩舟的确无法否认。
自从他们的婚姻一开始,宋珩舟的表现就一直差劲到极点,像个任性妄为的年轻小伙子,总以自己的想法为中心而忽略了她,也难怪她最后会受不了的选择离开。
但,还不到结束的时候!
这趟来纽约,宋珩舟早已打定主意要赢回夏绾的心,成为一个完美的丈夫。
“你在说什么呢?珩舟,你的音乐才华令人惊叹,才不是洛根口中那种只顾利益不懂欣赏音乐的商人。”
“倒是你……这几年为什么没有朝音乐界发展?我记得你很向往的不是吗?”
枉费夏绾狠下心来离开宋珩舟、放彼此自由。
就连在美国也不时会挂念着宋珩舟,翻过了各类艺文报章杂志,希望能从中得到宋珩舟之后的消息,但却失望了。
夏绾一直很想问,得到自由的宋珩舟为何没有去实践自己的梦想?
“你认为我现在这样不好吗?”
面对夏绾少见的激动,宋珩舟只是轻问。
“并不是不好,只是……只是你不是不喜欢继承家业吗?”
夏绾记得很清楚,对于这件事宋珩舟曾不下数十次与父亲起争执。
可为何如今却……
“啊!宋伯伯还是坚持不同意吗?可是,钟小组明明说过会帮你的呀?”
“钟小姐?”
捕捉到她话语中的人,宋珩舟皱眉间:
“你是指知音?”
“是呀。”
提到钟知音这个风姿动人、与宋珩舟极为相配的女子,夏绾的心情不免有一些低落。
“这关她什么事?”
嗅到空气中的不对劲,这其中有什么是宋珩舟所不知的?
.“当然有关呀!啊,难道钟小姐没有出面帮你?”
睁大了美眸,夏绾语气里全是不敢置信——钟知音怎么可以骗她?
钟知音明明说过很爱很爱宋珩舟,会尽一切努力让他达成梦想的呀!
“帮我?她要帮我什么?你什么时候和知音说过这些了?”
宋珩舟不记得他的小妻子和钟知音之间有什么交情。
倒是那时候钟知音对他不死心的爱慕与对夏绾的敌意比较让他在意。
不过,说到钟知音对夏绾的敌意……
“是了,你们曾经私不见过面吧,都谈了些什么?”
攫住夏绾纤细的肩头,宋珩舟口气急躁地问,四年来盘踞在心头的疑惑,渐渐明朗了起来。
不明白宋珩舟为什么一副困扰暗恼的模样,夏绾心底升起一股委屈。
“是她主动找我谈的。”
“我的出现……破坏了一切不是吗?”
“她说,只要我放你自由,以你的才华和钟氏财团的势力,一定能让你在乐坛发光发热!”
“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我成全了你们,也让自己逃出姜氏得到自由,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你是因为她所以离开我?就因为她?”
揉了揉发疼的额际,宋珩舟怎么也没料到,当年让她不告而别的幕后黑手,竟是钟知音?
那个整死人的丫头!
“这样就很足够了,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为宋珩舟轻忽的口气与态度感到莫名恼意,夏绾满腹委屈地用力推开他,转身就往房间跑去。
“小绾?”
看见夏绾微红的眼眶,过去从不曾见过她掉一滴泪的宋珩舟,心头狠狠一恸,急忙追上前去。
“你……你走开!”
想要关上房门,却被宋珩舟高大的身形抢先一步踏入卧室,夏绾气红了小脸也气昏了头,开始动手拿起床上的枕头朝他丢去。
“小绾,你在发什么脾气?为什么哭?”
身手敏捷地一连闪过两个枕头,宋珩舟心底虽为夏绾的眼泪心疼,却也为她难得一见的举动忍俊不禁。
虽然夏绾气得朝他猛攻,但还是会担心他的。
瞧,眼下她不就放过床头的花瓶,改由较不具“杀伤力"的绒毛娃娃朝他丢来。
“咦?这娃娃……”
毛绒绒的泰迪熊,非常非常的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