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祖父呢?”楼格远急切的问。与此同时冯氏那边也传来一声怒斥,“你这个贱人别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昨夜明明在府里怎么可能跑去京郊烧别院!”
她对着天大笑几声,然后对楼格远道,“父亲放心,祖父好的很,现下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歇着呢!”
再转过去朝冯氏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别院是昨夜被烧的?姨娘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冯氏顿时哑口无言,淡云挂着两道泪痕抽泣道,“父亲,您可别冤枉了我娘亲啊!”
楼格远听到自己的父亲尚在人世并且安然无恙便安心了,再见到淡云挂着泪水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竟然又开始心疼起来,“云儿不必担忧,你祖父如今好好的,自然是没什么大事了!”
淡云点了点头擦拭眼角的泪水,那样子甚是乖巧柔弱。
楼轻羽怒气上涌,楼格远刚才还勃然大怒一副要吃了冯氏的样子,听到老爷子如今安然无恙,又见楼淡云掉了几滴眼泪,便想将事情就此草草了结?
她不干!她不会让冯氏就这么蒙混过关。
其实这种局面也算在她意料之内,为什么要先前让冯氏不打自招,目的就是想这件事情摆到台面上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楼格远便没那么容易一带而过。
有了这铁一般的证词在,冯氏就算过后抵死不认,在旁人心里也不过是负隅顽抗。
“父亲打算将这件事情就此了结?”她知道楼格远心中顾虑冯氏背后的势力,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形下绝不会得罪尚书府。
楼格远袖子一挥,不耐烦地答道,“既然你祖父没什么大事,不过一处偏僻的别院,找人重新修葺一下便是!其他的就不用再说了!”
她一声冷哼,“父亲一句话就将事情抹平了?不过一处偏僻的别院?那女儿的性命!我母亲的性命,景儿的性命!还有死在这场大火中的人他们性命就不值得一提吗?”
“女儿险些被火烧死,父亲可担心过我们的安危?可问过母亲和景儿一句好不好?在父亲的心中我们的命就如此轻贱?苍天在上,父亲说话时可有摸着自己的良心?”
这字字句句的控诉都如刀子般在刮楼格远的皮肉,她觉得这个女儿越来越不受他管制,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如今竟敢质问起他来了,他这个父亲的威严何在?此刻他瞪大眼珠子,恨不得将这个女儿一掌拍死,“你竟然质问起老子来了!在老子的地方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就在他抬手想要扇过去的时候,只听见院子外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那老子呢!”那声音虽有些苍老却也中气十足。
楼格远扬起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众人都朝院子门口看过去。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瞪大着眼睛手捋着胡须缓缓地朝这边走过来,身后跟着格驼背的老翁。
再往后,便看见龙氏景儿等人跟在身后。
众人对老爷子恭敬的行礼,冯氏却低着头不敢往这边看。
老爷子进来二话不说,先狠狠地瞪了楼格远一眼,“怎的?老子在活生生的站在这儿,你就敢自称老子了?你这个混账玩意儿!”
然后朝楼轻羽招招手,楼轻羽乖乖的走到他身边,老爷子拍拍她的背。
楼格远气势一下子减弱了大半,将扬在半空中的手乖乖放下,恭敬的唤了一声,“父亲!”
老爷子可没给他好脸,白了他一眼道,“还知道我是你老子?那老子现在问你,老子在这院子里可说得上话?”
楼格远虽有些无奈,但语气倒还恭敬,“父亲说笑了,儿子自然是听父亲的!”
如此回答老爷子还算满意,他将目光投向冯氏那边,怪声怪气道,“有人动了坏的心思,想将老子跟这一众人全部烧死在别院,幸好老子命大才逃过这一劫。如此心肠歹毒的人,定要严惩!”说罢对着冯氏一声闷哼。
冯氏依然没有做声,也不敢抬头,只感觉身子阵阵发冷。
淡云企图用她那委屈巴巴的表情,在老爷子面前求情,“祖父……”没想到老爷子却冷哼一声将头转了过去,摸了摸楼轻羽的头给了她一个慈爱的笑容。
淡云尴尬得转而将希望寄托在楼格远身上,“父亲!……”
楼格远面露难色,不知如何是好。
楼轻羽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她可没打算就此收手,“父亲若不将这毒妇严惩,女儿便将事情告到六皇子那里,让六皇子为女儿做主!”
六皇子?楼格远心下一阵慌,早前六皇子派人送他们去京郊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这个六皇子跟他这个大女儿的关系可谓扑朔迷离。
若此时真闹到六皇子那里的话,就真不好办了,六皇子是当今圣上最看重的儿子,若六皇子听了这丫头的话再到圣上参他一本的话……惹不起惹不起!
可冯氏背后又有冯尚书撑腰,冯尚书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那实力也是不容小觑。如今他虽顶着个大将军的头衔,可的日子也不好过,孟文帝那边明里暗里都在有意将他架空,他还想靠冯尚书帮他稳住地位呢!
若因为此时处置了冯氏惹怒了冯尚书,那……
这前有狼后有虎,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楼格远陷入两难。
此时从老爷子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