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榻上的苏意晚喝了药就睡了下去。
傅北臻洗漱完,脱了衣裳就睡在她旁边。
他不敢多伸手抱她,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到她伤口。
索性,就将头靠了过去,抵着她脸颊。
一遍遍的试着她额头上的高热。
等到下半夜,高热退下了,他吊着的一颗心才算松下来。
昏黄的房间里,他捏着她的手腕,放在自己怀里,睡了下去。
下半夜,苏意晚被后背的伤口疼醒了,一睁眼睛,就发现一张俊俏的脸抵着自己。
高挺的鼻梁微微抵在自己的脸颊,还能闻到五爷的香味。
她微微挪了挪身子,看着他,也不忍将他吵醒。
脑海中全是关于牡丹惨烈的场景。
她声音颤抖,心口哽咽得不行,不知不觉的眼泪也不听话的流了下来。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窗户外面,她要让萧贵妃去死。
毫无尊严的去死,要让那些剜了她四年心头血,骗她血入药的人,通通去死。
朦胧之中,傅北臻睁开眼睛,看到便是眼睛都哭肿的苏意晚。
她紧紧咬着唇,泪花落在她脖子上。
"怎么哭了?"
傅北臻伸手,给她擦了眼角的泪,有些心疼她。
他从戴渊口里,已经知道了牡丹的惨状,恐怕苏意晚是被吓得不轻了。
温热的指腹微微的擦着她有些发白的唇,将她整个身子圈禁在自己怀里。
他知道,若是牡丹没有了,苏意晚最后一点留在北厉的念头都没有。
"五爷……我……我要杀萧贵妃。"
"我要让她血债血偿。"
傅北臻,垂下眸子,高挺的鼻梁抵在她的额头上,声音淡淡:"你若想杀,我为你杀,你又何必出手。"
"你是我臻王府的人,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你又何必自己一个人。"
苏意晚在他怀里,身子微微颤抖。
"五爷,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五爷无关,五爷金戈铁马,当把心思放在带兵打仗上面,无需参与到内宅斗争之中。"
"意晚别无所求,只求有朝一日,五爷能相信我便是了。"
从前到现在,仇恨一直都是自己的。
她不想把无关紧要的人卷进来,更何况,他是北厉战神,更不能。
粗冽的指腹微微擦过她的唇角,傅北臻垂眸,眸子微微一沉。
"你……当真是把我当成外人。"
"苏意晚,无论你来我身边的目的是因何原因,我只要你今后,做到你当初承诺给我的事情。"
苏意晚抿了抿唇,自然知道是什么事。
一身陪在他身边。
她顿了顿,将头靠近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声。
二人呼吸相互交叠,苏意晚却沉默不已。
"明日开始,我找专门的府医给你调理身子。"
"以后,你就在我身边,你若想要什么,我许你。"
他顿了顿。
嗓音低沉的开口"哪怕是这王妃之位。"
苏意晚的手猛然一紧,想从他怀里出来,身子却被他紧紧的扣在怀里。
鼻梁抵着他胸口,闻着他的香。
"五爷……我。"
傅北臻的力气很大,像是一只咬着猎物的狼,让她无法挣脱开来。
"恩?"
苏意晚喘了口气,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当真愿意让她坐这王妃之位?
"五爷,我不值得。"
她在他怀里,轻声开口。
"五爷身份尊贵,意晚如何能奢求这王妃之位。"
傅北臻垂眸,暗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笑。
手微微在她眼尾扫过,声音缓缓徐徐。
"值不值得,我心里有数,如今你受了重伤,萧贵妃的事情,后面再说。"
苏意晚点头,被他禁锢在怀里,缓缓闭上眼睛。
天色渐渐清明起来。
此刻,皇宫里的萧贵妃几乎快疯了。
傅景辰跪在她面前,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母妃,这祭台之事,便不设了,如今晚晚知道你杀了她贴身丫鬟牡丹,定是会报复回来。"
"不知怎么,我就是觉得她像变了个人。"
萧贵妃冷笑,一掌拍在桌子上,声音都在颤抖。
"吾儿,你干的好事,引狼入室!"
"如今好了,祭台被毁,本宫如何再去找女子做瓷娃娃。"
她越想越气,声音都在颤抖。
"这个贱女人,当初就不应该留她下来。"
她像想到了什么,眼中出现了一丝的狡黠。
"她如今不是医术这么厉害吗?本宫倒是让她进宫来,好好的给本宫瞧瞧。"
"母妃!"傅景辰听到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怔住了。
萧贵妃倪眼看了他一眼,声音冰冷。
"怎么?你舍不得吗?景辰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娶了沈倾城。"
傅景辰平复自己的心情,声音也异常冷凌。
"娶倾城,是乃迫不得已,母妃,你知道晚晚在儿子心里的位置。"
"儿子此生,非晚晚不要。"
"荒唐!"萧贵妃,一掌拍在桌子上。
"她现在已经是你五皇叔的女人了,你怎么还说出这种话来。就算过去你曾对她动心,可是你也不顾人伦吗?"
"本宫真是白养你了。"
傅景辰闭了闭眼。
"当初若非母妃和倾城相逼,我怎么会送她去臻王府?"
萧贵妃捏紧拳头,满脸怒意的看着他。
"她一个下贱的女人,哪里配得上你,哪怕是你哄她给你妹妹割了四年心头血,她也不配。"
"若没什么事,你便回去,本宫真是瞎了眼了,养你这样不争气的儿子。"
傅景辰面色冰冷,转身就离开了萧贵妃的寝殿里。
楚王府里,傅书阳一掌打在桌子上,面色冰冷的看着外面。
嘴角气得抽了抽。
"千找万找,结果那女人居然是臻王府的人。"
他的贴身侍卫走了进来,将一张纸条递给他。
"主子,查到了,这女人是上两个月才去了臻王府的,臻王对她还不错,整夜留她在自己房间。"
傅书阳将手中的纸条撕碎,满脸怒意的看着面前的侍卫。
"找个机会,将这女人弄出府来,本王要解药。"
他喘着气,气得手心都在发抖。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