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了!”何文君答应得干脆利落。
“这次没有别的事情了吧?”何文君说道,“既然如此,那散朝吧。”
彭旭尧和陆兴文对视一眼欲言又止。现在这情形可不是他们当出头鸟的时候。两人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前面的秦相。
秦楫此刻正紧闭双眼,只是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这件事情他当然持反对意见,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说不出来啊!先前因为范正的事情他已经做得很出格了,现在要是再跳出来,就是明摆着欺君了!
“散朝。”何文君说了一句起身离开了。皇上一走,留下众位官员面面相觑,事情发生太快,他们甚至没反应过来。
……
秦楫回到了相府,有些疲惫地坐在椅子上。
秦华采端来一杯茶递给秦楫,开口道:“父亲这是怎么了?”
秦楫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沉着脸说道:“今日上朝发生了点事情。”接着秦楫将早上朝堂的事情说给了秦华采听。
“原来如此。”秦华采听后沉吟一下说道:“这么看来陛下是有意要提点范正了?”
“可能是吧。”
“父亲,依照孩儿之前的接触。这个范正与传言中的形象并不相符,甚至是相反,做起事来狠辣果断。”
秦楫点头说道:“确实,从今天他在朝堂上的表现来看,确实不是个废物公子该有的样子。”
“但孩儿不解的事,自从范正被接来行事一直十分低调,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和张川发生的冲突。那皇上为什么要动用这么大阵仗提点他呢?”
秦楫听罢叹了口气,“华采,你看问题要学会从大局出发。我刚刚和你说的是两件事情,第一件是范正的,第二件是商税的。”
秦华采一愣,他刚刚只注意到了第一件事,商税的事情还没来得及细想。不过听到秦楫的提醒他也开始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想了一会儿秦华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您的意思是,前面范正的事情,仅仅是个挡箭牌,最终目的为的是让商税的提案安全通过?”
秦楫点点头,冷笑一声:“皇上,范正,王朗,姜行,郑子安。这五个人合伙把文武百官耍得团团转啊。”
“这么想来,范正升任礼部员外郎并不是因为皇帝要重用他,而是把他当做了通过商税议案的一枚棋子?”秦华采问道。
秦楫听罢摇了摇头:“这样一场大戏要想演好可不容易。无论如何,这个范正日后要多多注意。”
“是的父亲。”
“对了,还有二十几天科举就开始了。那两个人到了吗?”
“父亲放心,那两人昨日已经到了,孩儿已经将他们安置在临安城的客栈了。”
“好。不过接下来十几天就先不要和他们接触了。等科举前几天再去见他们一趟就行。切记,一定要谨慎!”
“孩儿遵命!”
……
国公院。
小玉和小六在南屋吃着东西。
“小六,我感觉咱家公子要当大官了!”小玉嘴里嚼着馒头,眼神笃定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
“你看啊,皇上最近是不是天天来找公子,而且你刚刚没看见吗,今天皇上还带了好几位大人呢!”
“我不知道,你也少打听这些事,知道太多不好。”小六提醒道。
“什么话,我这是关心咱家公子!”
今天范正这国公院确实热闹,书房里挤满了人。
主座上自然是何文君,再往下是郑子安,之后是王朗和姜行,范正则坐在了离何文君最远的位置。
“今天把诸位召集至此,主要是表彰各位朝堂上的表现。赏赐朕已经命人送到诸位府上了。”何文君说着,脸上难得地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谢陛下!”众人一齐道谢。
“另外还有一件事。”何文君忽然面色一凛,“刺客事件调查清楚了。”
听到这话,范正等人精神一震。自从上次范正审问过后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这段时间里何文君经过了认真的调查和筛选,终于锁定了一个人。
秦楫!
根据范正审问得出的条件,都满足的也就三五个人。而这几个人中不是中立派就是保皇派,有行凶动机的就只剩下了秦楫一人。
何文君也是将当日范正审刺客的事情讲给了几人听。众人听完都不禁佩服范正的手段。虽然最后刺客并没有白纸黑字地画押就是秦楫所为,但这件事情并不需要证据,能找到幕后之人就已经成功了。
啪!
姜行忍不住一拍桌子愤怒地说道:“秦楫当真如此大胆!”
“狼子野心啊!”王朗也咬牙骂道。
相比姜行和王朗,郑子安就冷静多了,稍一沉吟说道:“陛下,如此看来,这秦楫怕是有了反心啊。”
“陛下,事到如今我们得早作打算才好,先下手为强啊。”王朗略显担忧地说道。
何文君没有回答三人的话,却将目光落在了范正身上,开口问道:“范正,你怎么看?”
范正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地回答道:“陛下,此事臣觉得有些蹊跷。只是有些话怕冒犯了陛下。”
“直说,朕恕你无罪。”何文君说道。
“第一个问题。秦楫身为朝廷宰相已有数年之久,与之为伍的人遍及朝廷各处。如果想要造反的话,为什么还能等到现在呢?”范正反问道。
此话一出,几人开始还没理解什么意思,但慢慢都露出了思索之色。
何坚做皇帝时极度信任秦楫,甚至其御驾亲征的主意都是和秦楫商量过的,在那时秦楫已经是权欲熏天。
如果他想造反,有一个非常好的时机——何坚战死,何策即为。
那个时候是朝中最乱的时候,可以说如果他那个时候造反,蔚国百分之百会亡!
“第二个问题,这名刺客过来行刺的对象为什么会是我这样一个在朝中毫无作用的人,这里离皇宫可太近了!”范正目视着几人说完了这两个问题。
“照你这么说那秦楫并无造反之心喽?”姜行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
“不。”郑子安面目凝重地摇摇头,“这秦楫的狼子野心不容置疑。子义的意思是,秦楫这反心之下恐怕还隐藏着其他东西。”
范正点点头,“侄儿正是此意。”
“看来,秦楫所谋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