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嫱不吃了,要端茶漱口时,卫箭抓住了她的手,认真打量:“世子说,他喜欢你?”
姜嫱回之微笑,摇头:“他开玩笑。”
百里沉渊觉得好笑:“姜妹妹,我都敢认,也不要你回应,如何就当我是玩笑话了?”
姜嫱:“……”
越悬廊此刻倒是面无表情的喝上了茶:“能听到世子亲口表白,荣幸万分。”
卫箭睁大了眼睛,说出了一番震惊人伦的话:“世子喜欢嫱儿,我喜欢世子,那我们不就是情敌?那嫱儿之前喜欢越大人,那世子和越大人,也是情敌——好乱啊——”
姜嫱无语:“你闭嘴吧,没有谁跟谁是情敌,这东西不是这么算的。”
卫箭听着还问:“那应该怎么算?”
“回锁阳了。”姜嫱赶紧走人的跑了,留下一脸懵的卫箭,和悠然自得的百里沉渊,还有面容冷漠的越悬廊。
出去的姜嫱去找了昨日虎贲军的首领,找来了附近六个话本先生。
而屋子里的百里沉渊和越悬廊依旧坐着,卫箭大咧咧站了起来啃包子,还在那激动的说:“我们神仙一般的世子殿下也会喜欢一个女娘了,廷尉府有人知道吗,是不是得回去庆祝一下。”
百里沉渊唇角勾起:“你确定你喜欢我?”
卫箭喝了口茶点头:“喜欢啊,你比颜符兰那臭小子好看,尤其世子酿的酒,堪比玉液琼浆,我真的好想一辈子待在逸王府天天喝。”
百里沉渊无情的说:“死了这条心吧,再到逸王府来偷酒,你进军营了我也照样打断你的腿。”
卫箭不屑:“从小你就说打断我和颜符兰的腿,可你除了颜符兰的,可没动过我一根手指。”
百里沉渊听着这话就盯着她,把卫箭盯怕了,她自己灰溜溜抓着包子走了。
目睹这一切的越悬廊此刻冷不丁的说:“卫大人和世子说话,我才觉得她是个女娘,昨日见她斩杀北蛮人,宛如一个女杀神。”
百里沉渊抱臂坐下:“卫家的英雄血脉,以后是靠她承袭的。”
越悬廊:“朝中缺武将,昭义郡主此番要世子放卫大人离开廷尉,或许还真能填补这块空缺。”
百里沉渊:“步国境内多出了这么多北蛮人,个个训练有素,可见准备多年,北蛮的野心只怕是想再打过来的。”
越悬廊此刻对他:“陛下若是安康,江山可守。”
百里沉渊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襄王朝堂深耕多年,扳倒他可不易。”
越悬廊眉梢一挑:“世子,你若是想做,我们这些人也是奉陪到底的。”
百里沉渊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好。”
越悬廊淡然将茶杯端起:“我还想问世子一件事。”
百里沉渊:“你说。”
越悬廊:“可知道昭义郡主当初为何会弃了襄王府?”
百里沉渊眉心一顿,这些话,姜嫱从前与他说过,那时候她的理由,是说自己不愿意和百里家有牵扯,想要皇室更迭间明哲保身。
可是,这理由他现在不信。
越悬廊在他还没回答时,又说了一句:“她让卫大人离开廷尉府去军营,想对付的,是襄王吧。”
百里沉渊轻笑:“她一个小女子,哪里敢和皇室作对。”
“别的女子可能不敢,但是郡主她敢。”越悬廊拿捏着手中茶杯:“我看不懂郡主,我想世子也看不懂她。”
百里沉渊似笑非笑:“你想说什么?”
越悬廊:“我想弄懂,既然她那般执着钱和权,为何弃了襄王,转而用尽心思找上了我?半年前,她明明已经和襄王到了嫁娶的地步,怎么会一夜之间就避襄王如蛇蝎,世子没有怀疑过吗?”
百里沉渊:“弄懂这些,于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越悬廊:“了解她,想知道她在襄王哪里经历过什么,她有心病,药石无医。”
姜嫱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心事,相处越久,百里沉渊越明白,可惜这些事,她不会主动说。
百里沉渊看着越悬廊:“当初不打算娶她,如今想了解她,越师弟,你何必呢!”
越悬廊竟然回应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当初不想娶,是因为不了解,现在想了解,无非是因为想娶了。”
百里沉渊脸色变了,他冷笑:“越复,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越悬廊喝了那杯茶:“我光明正大的和世子说,无非是希望在今后做事上,我们能心无隔阂,无论有没有郡主,你要做的事,我越复奉陪到底,但在喜欢她这件事上,你我必定有分歧,所以我希望的是,感情的事,不会影响大局。”
百里沉渊撑在了桌上:“大局不会有变,但是你曾经伤害过她,我不允许。”
越悬廊:“但是她在你我之前,似乎对你的抗拒,更为明显,像是你曾经伤害了他。”
百里沉渊:“……”
越悬廊这是一针见血。
百里沉渊到如今也想不明白,明明越悬廊对她的伤害更深,可是姜嫱面对他时,始终是心无芥蒂的。
而对自己,从始至终那就是抗拒不已。
自己,何时让她伤心至此?
“我的话说完了,告辞了世子殿下。”越悬廊起身往外走。
“越复,若你心悦于她,我无异议。”百里沉渊转身看着他:“但你若并不明白自己真心,那么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会阻你。”
越悬廊神情清冷回头:“我既然已经想明白,那便是奔着心悦于她而走的,再说,我与她之间的事情,世子你是阻不了的。”
百里沉渊听着这话,莫名悲凉。
姜嫱看似许多事跟他有商有量,但唯独感情这块,是将他拒之千里的。
越悬廊刚出房门,姜嫱就小跑着过来:“你们谁身上有五百银票,借我急用。”
百里沉渊收敛心神走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千两的银票:“我这有一千两,要不要?”
越悬廊也从袖中抽出银票,是一张崭新的五百两:“出门的急,只带了这一张。”
两张银票摆在眼前,姜嫱想也不想,直接拿走了越悬廊手里的:“多谢越大人了,回南阳城还你。”
说完她便欢快的转身跑了。
百里沉渊自嘲的收回银票,越悬廊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同情。
百里世子在越悬廊那张死鱼脸上看出了同情,闭了闭眼才压下了心中的气。
两人一前一后往姜嫱跑去的地方,只见那女娘在驿站后院点了六个人。
纤纤玉指上拿着五百两银票:“我想要的话本,你们方才都知道了,谁要是写的最好,这五百两就是谁的,其余的,也会得到十两银子,但是我知道,你们都会想要大钱的,所以,看你们各自的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