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也如方程所感知到的一般，诺尔斯在说出这话的时候，确实“得意”。
留在军队，还被说成是雄主的雌君，雄主也没有反对，反而询问他能不能告知别人自己的真实身份。
只是这些，却包含着尊重、承认、放任、依赖，已经足够他诺尔斯得意了。
柏锐尔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迟疑道：“军队？你的意思是现在你还是？”军雌。
诺尔斯：“是的。”
柏锐尔更纳闷了。
极少听闻有雄主的雌虫仍是军雌，他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诺尔斯还没有服够兵役，这样一来倒也能解释通为什么诺尔斯的虫纹颜色会是那样，但相应的，就无法解释他的虫纹会那么诡秘。
“那，你是什么时候进入军营的？”
诺尔斯：“学校毕业之后。”
柏锐尔心中又有了一个猜想：“那……”
诺尔斯补充道：“已经4年了。”
“果然，怪不得，你的虫纹……”柏锐尔突然又想起那按理说不应该显出的颜色，尴尬一笑，接着道：“会那样复杂。”
“嗯嗯。”诺尔斯显然并不想谈论这事，态度也再没了之前回答问题那般积极，只是淡淡回了那么一下，敷衍到声音都快听不见。
可偏有虫，不知者无所谓，硬是扯起这话题来。
方程微微皱眉，有些疑惑：“虫纹复杂？”
方程只知道雌虫包括亚雌都拥有虫纹，虫纹样式也各有差异，至于这其中的差异是怎样却从未深究。在方程心中，虫纹顾名思义就是虫子的纹身，是虫身上的特殊标志，就像胎记一般各有不同。
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方程发觉这虫纹好像并非是他想的那样简单。
柏锐尔解释道：“星际里，好像也只有在军队或是雇佣兵团的虫，身上会有那样复杂深刻的虫纹。”
“这是为什么？”方程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他心想，难道这虫纹还会挑虫生长吗？
那可真是神奇！
柏锐尔回答不上，他也只是听别虫提到过，可至于“为什么”，他还真没怎么去仔细了解。
柏锐尔摇摇头，有些犯了难：“这个，我还真是不太清楚。”
说罢，柏锐尔看向方程旁边的诺尔斯，他意味深长道：“不过，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虫啊！”
方程扭头看向坐在身边的诺尔斯，便见他一脸寡淡。大概是发觉方程看向自己，诺尔斯也抬眸看向他，笑意还在脸上，只不过却好像多了些拘谨和勉强。
诺尔斯声音有些低沉：“雄主，我也不大清楚这点，不过有些书上应该会详细讲这些的。”
“哦，那回头有空可以查查看。”方程干笑，轻声嘟囔：“我还以为这玩意儿跟胎记差不多。”
听及此，诺尔斯却是无奈了，原来他的方程雄主对虫纹的了解仅此而已吗？那是不是就代表着方程雄主也并不知晓虫纹的另一层……
诺尔斯心中又心疼起了方程：他的方程雄主可真是个小可怜，那场大病竟让他丢了这么多的常识记忆，现在雄主还这样聪慧，真的实属不易。
诺尔斯心疼之余，在心中暗念，不管方程雄主现在如何，他定会慢慢帮助雄主，潜移默化为他补上遗忘的那些知识，并带他见识更加广阔的星际天空。
……
于泽见过，也亲吻过柏锐尔身后那完整的虫纹，那很像一幅从脊背绵延到脖颈的线条画作，神秘又危险。在他心中，虫纹能如此生长，算得上惊艳。
关于虫纹，有太多的常识认识，也相应的有很多“冷知识”。
于泽想起之前，柏锐尔好似有跟他提起过虫纹复杂的虫大多身份不简单，可心中仍是存疑，便问：“小柏，你不是也在军队呆过吗？”
星际法律要求星际内所有的雌虫，除极特殊的情况外，在成年之后都要服满两年的兵役。这一点，星际里的每一个虫都很清楚，于泽自然也不例外。
柏锐尔耐心解释道：“那不一样的，我的雄主，我只待了两年，只能算是义务兵，而诺尔斯他。”
柏锐尔再次看向对面那虫：“应该是有军衔的。”
有军衔，只三个字，可其中的意义并不只是拥有一个职位阶级而已，只有经历过的雌虫们才能懂，这几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去到过真正的战场，至少也到过25星域，还有，手上染血，厮杀过，看到过生死，经历过生死……
在星际，想要获得军衔实为不易，就算一个虫待在军营很多年，可若未经历过征战，那就算是老死在军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建树，官职也同样不会有多高，很有可能连刚进军营一两年的年轻虫都不如。
星际军营中的生存便是如此，可仍有无数虫前仆后继。
诺尔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柏锐尔的话，他只默默用筷子夹着碗里方程给自己夹得菜吃。
这个话题不好再说下去，只能言尽于此。
看到诺尔斯这反应，柏锐尔和于泽也噤了口，不再谈论这些，也夹起了旋转到面前的菜品尝起来。
……
柏锐尔将一盘摆了六七个柿饼块的盘子转到方程面前，催他尝味道：“方程雄子，你快尝尝这道柿饼，味道能不能赶上你做的。”
这是柏锐尔专门点的一道甜点。
方程的视频大火，早就有虫关注到了其中的可借鉴之处，中心饭店更是没有落后，第一时间进行了菜式新品研究，当第一批甜味柿子上线时，不到半天便尽数售空，随后再次上线的原味柿饼、夹心柿饼又受到不断追捧，好评如潮。
虽说因为配方公开，中心饭店的柿子追捧热烈程度可能比不过一些独家菜品，但大概因为方程的那些视频太火，这也算成了一个虫虫想要尝试的流行品。当然，也免不了有很多虫是因为在家做不好、懒得做，才来到这儿尝试这新奇美味。
可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段时间中心饭馆的这道甜品也确确实实很受欢迎，每每售空，若非柏锐尔他们提前预约定下，今天的餐桌上大概率是不会出现这道甜品的。
在柏锐尔的催促下，方程夹起一块入口，是芝士黄油夹心的味道，“好吃，味道不错。”
很客观的评价，和他做的那些味道基本没差。方程也实想不出来这东西会难吃到哪去。
没有再夹第二块，方程也没有开口让诺尔斯尝。犹豫再三，他还是开口提醒道：“其实，柿子并不适合饭前吃，空着肚子吃多了容易胃结石。”
因为不清楚这虫族的虫消化能力到底怎么样，就没有在网上特意提及过此警示，但方程想着私下说道说道还是可以的。
“这样吗？那我们知道了，不会吃太多的。”说罢，柏锐尔便朝着转到自己面前的那盘夹了一筷子。
看着对面两虫那无甚在意的态度，方程无奈：“哎，等会回去，我还是在下面评论提醒一下大家吧，免得真有把这东西当饭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