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路可曾与人结仇?或者说、你家可曾与人结怨?你觉得在这个村子里,谁是最有可能会杀害潘路的人?
皮松,你要想清楚了再说话,通常村民们都是互帮互助、互相来往、互相友善的,如果没有一定的缘由、你还是莫要胡乱攀诬的好。”画棠问道。
皮松闻问,脚尖就微微朝后蹭了蹭。
他垂头想了好几息后,才有些讷讷地回答道:“大人,小生说实话吧……其实潘路因为脾气急,其实、其实和村民们的关系都不是那么太好。
也不是……不是这样子的,应该说她虽然也挺喜欢帮助人的……但是她遇事总喜欢去找人帮忙。
关于她的这一点,小生其实一直是很反感的,也总一力阻止她不要那么去做。
在小生觉得……遇到事情、应该自食其力、应该自己想办法去解决才对。
总是去求人、总欠人情,很难还得清的。
毕竟人情债、是最难还的对吧?
小生不是白白说这话的。
很多时候,因为她求过了别人的帮助,且不说别的方面吧,单说小生这边。
别人家的孩子,就是那些因为潘路欠下人情的、那些家庭中的孩子,在私塾里被小生授业的过程中,他们的父母、家人,也会要求小生网开一面、或者特别关注。
这就对其他的孩子们不公平了不是吗?
这就让小生很为难。
若是小生执意着一律公平对待、那些因我妻子欠下的人情、便不好还了。反而会被人骂成是白眼狼。如果不公平对待,那小生又有何面目再为人师表?
我们夫妇二人,就总也为着这样的事情、争吵个不休。可潘路在这方面、不但没有丝毫的收敛、反而愈发得变本加厉。
大人,如果非说谁与小生家有仇的话……应该也是讨厌潘路这样、总是欠了人情不还的人吧?”
“父亲,您又胡说!”
这时候,同样被带进来、还候在院中的、潘路的女儿,冲了进来。
冲进来就指责皮松道:“父亲,您为什么又要如此这般地编排母亲?母亲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您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自私到什么时候?
家里的大小事情、您从来都不管。田地里的那么多粗活重事儿、您也管得极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母亲一力去承担的。
可她也是一个女子啊,怎么就能做得了那么多的事?你以为她喜欢去求人?你以为她是不要脸的人吗?就你喜欢要脸是吗?
她只是没办法了而已。
不管是锄头坏了、还是斧头断了、还是家里的家俱物什需要修理了、还是要杀猪宰羊了,您可曾帮过一把手?
您不让她求人,您却又不管,您让她怎么办?
几十年来,您一直都是这样。该你办的事情不办,等母亲去办好了,您又在背后嘀咕她、又和她争吵。
这样的日子,女儿都替母亲过得累得慌。也幸好是你们和离了,否则,女儿都想带母亲离开这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