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棠听到芮元化这么说，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按照国情、或者是人情，当有人逝去了，只要那人不是猫憎狗厌、不是人神共愤、不是罪大恶极那一类的话，活着的人，都会只说死去的人的好话。
所以画棠也就只是先听一听，再多听一听，最后才会做出自己的判断。
只是芮元化还在那儿夸个不停，画棠就不得不出声打断他了。
问道：“慕大人的官声、官绩都还可以，这个本官也知道一二。本官想问的是，他的个人私生活方面、有没有什么不可取、或者常遭人非议之处？”
“私生活方面？”
芮元化听问，怔了一下，然后就有些失笑地摇头道：“没有。慕大人是那种比较保守、比较重礼的人，几乎什么都是按部就班的。
比如说吧：朝廷鼓励种田，他就会认认真真地去将这个命令执行到位。会跑前跑后、出人出力地、去鼓励百姓们开垦良田、播种更好的农作物等等。
而私生活方面大抵亦是如此。一个刺史能纳妾的数量就是三个、那他就纳三个。多一个没有、少一个也不行。
少了，他就会觉得失了面子；多了，他就会觉得与律令相悖。
怎么说呢？如果非要让下官评价慕大人的话……
他是一个有着自己想法的人吧。下官只能这么说了。”
画棠听了，便端茶送了客，再让长史伏厚进来。
伏厚是个有点儿书呆子的样子，听到刑官大人要了解慕静安的为人，回答的和芮元化的也差不多。
就像画棠理解的人情世故一样：就是不说死人的坏话。
当然了，伏厚则比芮元化还要夸得过分。简直将慕静安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的。
听得画棠没忍住，让其先下去、再换了司曹官进来。
司曹官，虽然也几乎没有说慕静安有什么不好，但是在说到最后时、到底还是说了一句貌似是抱怨之类的话。
“慕大人有点儿……专权，也有点儿公私不分。”
画棠听明白了。
司曹官这话的意思就是在说：慕静安做事其实是有点霸道的、而且有点儿轻重不分。
一个官员，如果公私不分、事实上就是轻重不分。就是有可能会把私心掺杂到公事里面去。
画棠就让司曹官下去了。
然后继续一个一个地、问过了郑州府衙内所有的、大大小小的官员。
甚至连衙差们都问过了。
而卫队们去街上四处打听到的、和画棠听到的，也差不了多少。
“这么样的一个……一个地方上最高级别的官员、能做到政令通达，按理应该是一个好官了。可为什么没有得到当地百姓们的称颂呢？
甚至有的百姓听说他死了、反而还拍手称快呢？”
卫一回完话后，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
画棠也想知道这个原因。
不过她没有急着去研究，而是问起了别的。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郑州府衙上上下下的官员、其实都有一个特点？”
“？？？”
几人都被这话给突然地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