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声,让小虎都忍不住呲了呲牙,退开了一步。
樊通终于摸到了自己的脖子,使劲儿地摸了摸。看着画大都督的目光,都有些抖动。
“百变都督”,真的是百变啊。
前一秒还见其笑着,下一秒就把人给打飞了出去。
前一秒看着满满的肃杀、下一秒,就温温柔柔地把人给整死……
樊通都在庆幸:幸好这位不是自己的主子了。
而他现在的主子、季铭,听着吕树贤的惨嚎,再看了一眼画海。
然后问画海:“毒是下在哪里的?”
画海听问,好似才想起这茬儿似的,转个身,走到房外净过手,再走回来。
所过之处、人人退散。
画海无视了他们,走到龙案前,端起季铭之前喝的茶盏闻了闻。
放下后道:“最后添加的一次茶水里有毒。”
再转到侧边,一一验看那些点心。
捻起一块菊花状点心道:“这里面和茶水里的毒一样。”
放下,再捻起梅花状的点心,闻了闻后,问向几个官员道:“你们谁有心悸之症?这是给心悸症病人下的毒。”
就见白柄的脸色变了。
画海见状笑了笑,顿时笑得白柄腿都软了。
画海:“……别怕,你现在没事了。”
说着,再去捻起月季状的点心,闻完后看向季悠道:“你最近肠道不通畅?”
季悠听问,用扇子挡了下脸,闷闷回了声“嗯。”
他最近忙得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能通畅才怪了。
“那这就是给你准备的。吃完这个,你会憋到死。”
画海温和地笑着说了句。
再闻向下一块点心。
然后看向秦略,问道:“秦大人的胃不好?”
问完,见秦略点头,画海便道:“你若吃了这个,胃就该像筛子了。”
秦略黑了脸。
汪培走出来,指着另一盘点心问向画海道:“画大都督,那这盘,就是为下官准备的?下官最近总是咳嗽。”
画海走过去,从那盘点心里捻起一块,闻了闻后便放下。
说道:“不是。这盘玫瑰状的、和赵大人那盘槐花状的,都无毒。也不会引发毒性。而那几盘针对病症下的毒,都具有延缓性。也就是不会在今日就毙亡。”
说完,画海就笑了,笑着看看汪培,再看看赵元文,来回看。
看得俩人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连连摆手,不约而同地道:“不是下官做的、与下官无关。”
画海见状,抬起一只手……
俩人齐齐后退了三步。
画海:“……”
他抬手,大拇指抵着下颌,食指在人中位置来回滑动,歪头打量起了二人。
二人又往后退了三步。
就差没有抱在一块儿哆嗦了。
两颗脑袋死命地摇。
“应该与他们无关。”
这时,季铭出声拯救了他俩。
画海点头,回道:“我知道与他俩无关,就是觉得:凶手故意放过他俩,是对他俩没有仇恨呢?还是故意想以此栽脏呢?”
说完,放下手,再笑了笑道:“也许有关呢?也许就是他俩在故布疑阵呢?”
话音刚落,二人跪下了,冲着陛下大呼起了冤枉。
季铭:“……”
他看着促狭的画海,眼神很是无奈。
画海倒不觉得是自己在搞怪,他是真的会将所有的可能都算在其中。
看到季铭的视线,画海才对二人道:“起来吧。先站去一边。是白是黑,待查过后才知道。”
二人只能互相搀扶着起身,靠去了墙根儿底下。
实在不是他俩胆小,汪培更是刑部的尚书,只是看着画海那气势、那眼神……
他俩相信:只要画海愿意、就能随时在不知不觉中、将他俩的脑袋取下来当球踢。
关键是……还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他俩并不想枉死,更不想背负上造反的罪名。
这时,已经走去检查每一张小几上茶水的画海,忽然听到吕树贤的惨嚎声断了。
正背对着吕树贤的画海,一皱眉、足跟一踏地、整个人就倒着飘退了过去。
退到吕树贤身边,就发现其人已经断了气。
且七窍正在渗血。
画海一掌拍开吕树贤的下巴,就闻到了其嘴里散发出的、“青蓝毒”的气味。
气得画海一拳打在吕树贤的胸腔上,将其整个胸腔给打得凹陷了下去。
吕树贤以前是文官,并不曾习武。且今日他们的行动,是抱着必胜的信心,这才让吕树贤不惜亲身冒险前来。
画海就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下:吕树贤居然还事先设置了毒牙。
毒牙,内含“青蓝毒”,那是死士才有的。
而吕树贤是什么人?根本就是个窝囊废、怂包蛋!就是个只会内里阴私、对外却豪无半分骨气的稀泥软蛋!
怎么可能会有决死的勇气?怎么敢在自己的口内藏毒?
画海想着,咬着后槽牙,慢慢站起身,慢慢地看向在场的所有人。
眼神像刀子一般、刮过每个人的身上。
没有人动一下,没有人敢动,全都心弦绷紧、头皮发紧。
但是,之前跟着樊通冲进来的十名侍卫中,有一人的手指微微蜷曲,还有些发颤。看起来像是被这眼神给吓坏了。
画海笑了,笑着活动了下肩膀,笑着看向季铭道:“陛下,这里面没有人可疑了。微臣去外面查查。”
说着,就转身朝向了外面。
脱离了画海那如利刃般的视线,屋里大半的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包括那名侍卫。
可这口气刚刚松出。
本已转身往外走的画海,毫无征兆地、在这一刻间,猛然出手。
身形忽然飘转,如风掠进,五指如勾,在众人猝不及防之际,扣住了那名侍卫的咽喉。
同时,没给任何人思考的时间,画海的另一只手,就抓掉了那名侍卫的下颌。
抓得脱臼、耷拉了下来。
有人没忍住,被这突然的一幕给惊得“嗝”了一声。
画海只当没听见。
他捏着那侍卫的脸,对着光线看了看。
果然在其的嘴里、牙齿的末端、发现少了一颗牙。刚刚才少的。
这人才是死士。
显然:这人为了杀吕树贤灭口,不惜拔了自己的毒牙,趁人不备之际,弄进了吕树贤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