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萧承君眉眼含笑,淡淡道了一句,“血亲,不止是一母同胞才叫血亲吧。”
沈晚吟眉眼一凝望着他,“你的意思是?”
“自然是要有人自食恶果了。”
话虽浅,但其中之意沈晚吟却瞬间明白。
她勾了勾唇角,“也是,那人最是合适了,不过既如此的话,大皇子这病就没有那么快容易医好了。”
“不妨事,反正也等了这么多年,能醒便是最好的。”萧承君看向萧止辅之时,眼底都带上了几分柔意。
见此,沈晚吟对这两兄弟之间的情谊已经深信不疑了。
因为此间能让萧承君卸下心防之人不多,若有这般的人,那必然是对萧承君极好之人。
思及于此,沈晚吟张口又道出了一个让萧承君欣喜的笑意。
她道:“对了,我虽然不能立马医好大皇子,可我却能让他苏醒过来。”
“当真?”萧承君眉眼一亮,“若是如此的话,那先去冀州再说吧,在上京中醒来,皇兄必然就出不了上京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如今我们这里已经准备妥当了,剩下的一切便端看陛下了。”
沈晚吟道此,抬眸就朝窗外的东面而去。
那里,便是皇宫所在之处。
……
早朝内,陛下给了众臣狠狠一击。
就在他们以为事已至此将无事再发生之时,另外一道骇人的圣旨也随之而落。
后宫内,皇后刚躺在软榻上小息。
一道急冲冲的脚步声就随之而来。
皇后不满的皱起眉头,“谁如此不重规矩?拖下去打死。”
“母后!”
皇后话音刚落,就听见萧墨珩那道带着急切的声量。
一听到是他的声音,皇后立马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皇后望着从殿外踉跄着跑进来的萧墨珩,担忧的说道:“怎么了?出何事了如此着急?你瞧瞧你这副模样,要是被你父皇瞧见了,定然又要说你了。”
“母后!出大事了!”萧墨珩如今没有心思和皇后聊家常了,张口便把自己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
“您知不知道今日出何事了?”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呢。”皇后懒散地倚靠在软塌上,“不就是陛下要将南城重建成悲民司吗?这件事我早就收到了。
南城里不过就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贱民罢了,要你如此担忧?”
“不是这件事!”萧墨珩一急,厉声呵道:“是父皇要给大皇兄封王了!”
“封王!怎么会如此突然?”皇后坐直了身子,半晌之后又摆了摆手,“就算是封王也没必要让你如此着急,他年岁也到了。
若不是昏迷不醒早就该封了,封一个王又如何?还不是只会瘫在床上的废物一个。”
看着皇后如此淡定的模样,萧墨珩握紧着双拳咬牙出声,“那您知不知晓父皇给大皇兄的封地是哪里?是冀州啊!是冀州黄氏的冀州!”
“怎么可能!”
此话一出,皇后顿时尖声叫出,“不可能的!你父皇怎么可能把冀州封给萧止辅!”
“为何不可能?”萧墨珩一脚踹在身侧的椅子上,怒道:“如今圣旨怕是已经送到了大皇子府了!整个上京的人都知晓了!”
“不会的,不会的……”皇后慌张地站起身来,指尖用力的掐入了掌心,“你父皇明知冀州是黄氏的,怎么可能会将冀州……”
“母后!”萧墨珩扬声怒吼,“冀州是黄氏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父皇要给谁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如今是要想我们现下到底该如何做!而不是在此胡言乱蹿。”
萧墨珩话音一落,便看见皇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皇后抬手指向萧墨珩,冷笑道:“怎么?你如今是在怪我?若没有我和你外祖一家,你以为你坐的上这个位子?
若不是太子没有封地,冀州早就该是我们的了!”
听着皇后这话,萧墨珩微微冷静了下来,他忍着心头的急躁,好声好气地朝皇后说着。
“母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太急了,太过担忧了。”
瞧见萧墨珩放低姿态,皇后心头也舒爽了几分,她走到萧墨珩跟前,抬手就抚上萧墨珩的面容。
“孩子啊,你要记住,母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黄氏一族也都是为了你,所以你不可如此对母后和黄氏懂吗?
你身处太子之位,天下所有人都可能是你的敌人,包括你父皇,唯独只有母后和黄氏不可能。
若说这世间谁能不留余力的助你登上帝位,那就只有母后和你外祖了。”
“儿臣明白。”萧墨珩垂下眉眼,藏住眼底的不耐,“那父皇那边该如何?随着封王的圣旨一下,还有一道旨意。”
“是何?”
“父皇要沈晚吟同大皇兄明日启程前往冀州,随行的还有萧承君,说是皇子封王理应前往封地一看,冀州风光秀美,也适合大皇兄养病。
萧承君是携带御龙卫一路护送他们的。”
“适合养病?”皇后转过身行至窗台边,抬首望着窗外的湖泊疑惑道:“难不成你父皇要彻底放弃萧止辅了?所以才将他借故赶出上京?”
皇后说着伸出手便下意识地将窗台上开得鲜艳欲滴的牡丹给折了下来。
她折下来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将最喜欢的花给毁了,心头一阵的心疼。
但也在这一刻,她忽的又将花狠狠的蹂躏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还不等萧墨珩回应,皇后便自顾自的答道:“不,不会如此,你父皇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弃萧止辅那个废人,怎的如此刚赐婚就放弃了?
他们前往冀州定是有目的,况且还有萧承君跟着……这件事不对啊。”
“那我们要传信回冀州给外祖吗?”萧墨珩走到皇后身侧。
皇后抬手制止了他,“不必,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一切都由我来和你外祖说,如今最要紧的,是我要去看看你父皇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话毕,皇后反手就将已经稀碎的花丢掷于地上,拿起帕子细细的擦了擦自己的手,讥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