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不想说了。”沈晚吟看着张嬷嬷轻笑。
张嬷嬷牙关一咬，“小姐，不是老奴不想说啊，是老奴当真不知啊。”
“好你个老货！你原是沈老太君身侧的人，若不是为了周弗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她可会信你？事到如今还敢嘴硬！”
见她死活不承认自己知晓的模样，玉楼气得上去就给了她一脚。
“哎哟！”张嬷嬷被玉楼踢倒，顺势就躺在地上哇哇大叫，“你们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知啊！”
“打死你何其容易。”沈晚吟忽的开口。
张嬷嬷僵在了原地，“你，你不能动我，我要是真的死在这了，夫人肯定会发觉的，到时候若是寻不到我，她定会……”
“定会什么？定会来替你报仇吗？”沈晚吟玩味地朝她望去，“一个嬷嬷而已，你当真以为你失踪周弗真会介意吗？
还是你以为我们把你抓来的时候有他人瞧见？你说出这话，你自己也觉得虚得很吧。”
沈晚吟一语中的，张嬷嬷低下了头眼中满是慌张。
她知道自己若是失踪了，夫人肯定不会放在心上的，况且自己知晓夫人那么多的事情，要是真的不见了，恐怕对夫人来说还是一件好事。
所以自己今日若不自救脱困，恐怕就真的走不出这个屋了。
思索片刻，张嬷嬷骤然抬首，“我说！当年，当年是因为金嬷嬷推搡了轻舟小姐，导致轻舟小姐一头磕在了桌角之上，所以金嬷嬷才被夫人下令打死的！”
“张嬷嬷。”
沈晚吟轻唤了她一声，抬脚就走到了她的跟前。
张嬷嬷害怕的攥紧了自己的衣角，连忙低下头颅也不敢抬眼去看沈晚吟。
比起一开始张嬷嬷无能的嚣张，如今沈晚吟一钗就让她吓得肝胆俱裂了。
“小，小姐您有何吩咐。”
沈晚吟蹲下身去，抬手就捏住了张嬷嬷那张白到发腻的面容。
随着沈晚吟指尖微微的收紧，张嬷嬷惊叫出了声，“啊！疼啊！”
张嬷嬷觉得自己的下颚好似都要被她拆解了一般，疼到骨子里了。
“我向来没有耐心，你若不想说实话我也不逼你说，不过这般，我便不能放你回去了，玉楼你去带个人进来，将她的手脚皆废了断舌剜面丢出去。”
“是。”
沈晚吟话音刚落，玉楼抬脚就要朝外头而去。
张嬷嬷吓得大叫出了声，“小姐！您不能这么对我啊，您要是这么对我的话，您想知道的事就无人可知了！”
“玉楼。”沈晚吟轻唤一声，玉楼止住了脚步。
沈晚吟松开张嬷嬷的下颚，嫌弃的将手在她的衣裳上擦了擦道：“看来你是知道了，只不过是不愿说？”
“我愿说，我愿说的！”张嬷嬷急忙颔首解释，随即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的看着沈晚吟支吾开口。
“小，小姐，若是我说了，您当真放我出去？”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张嬷嬷，现如今你只有这一条路，若是说了尚可出了这道门，若是不说，那就只有生不如死这条道了。”
沈晚吟站起身来，睥睨的望着跪坐在地上的张嬷嬷。
张嬷嬷听见这话，张口立马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一囫囵的道了出来。
“当，当年确实是夫人下令打死金嬷嬷的，不过不是因为金嬷嬷推搡了轻舟小姐，而是因为金嬷嬷发现了夫人的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
秘密？
沈晚吟三人相视了一眼，脑海中隐约有了几分猜测。
“什么秘密。”玉屏冷声问道。
张嬷嬷看了一眼沈晚吟，心虚的撇开了眼，支吾问道：“这个秘密很重要，若是我说了，小姐能不能帮我保住这条命？
要是被夫人知晓我将此事说出去，我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可以。”沈晚吟应答出声。
瞧见沈晚吟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张嬷嬷也松了一口气，她用指尖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掌心，便将隐藏在心底十多年让自己夜夜不得安宁的秘密说出了口。
“这个秘密是，夫人并不是周家嫡女周弗，而是府中的周姨娘——小周氏！”
虽然自己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可是当沈晚吟亲耳听到此事的时候，心中还是不免咯噔了一下。
她上一世对周弗多有眷恋，主要还是因为在自己幼时，周弗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好。
也是因为自己认定了她就是母亲，所以处处想要得到她的喜爱。
可是如今想来，对自己好的那个人恐怕才是真正的周弗，也是她沈晚吟的‘母亲。’
而现在沈家那个，则是冒名顶替的小周氏——周若。
思及于此，沈晚吟咽了咽微涩的咽喉，沉声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此事老太君也知晓，当年老太君怕小周氏露出马脚，便叫我呆在她身侧时时提点着，本来我们也没想杀了金嬷嬷。
可是她太精明了，居然不声不响的发觉到了此事，还想偷偷跑回周家告状，所以小周氏就借她推搡了轻舟小姐的名义，叫上了几个老奴暗自打死了她。
小周氏又担心她因这个由头打死金嬷嬷会被周家人有所怀疑，所以便又让人传出是金嬷嬷突发心疾去了的。”
张嬷嬷颤声说着，一眼都不敢去瞧沈晚吟。
沈晚吟闭了闭眼，再次出声，“周弗的尸首呢？”
“周弗没死！”张嬷嬷扬声道：“老爷和老太君当年是要杀了周弗的，小周氏不甘，所以就偷偷瞒下了他们将周弗关押了起来，日日折磨。
还对老爷和老太君说周弗已经被她沉塘了，我因害怕所以也没敢和老太君禀报。”
“没死？关押的地方在何处。”
知晓周弗没死，沈晚吟微凉的心瞬间猛跳了一下，藏在衣袖中的掌心都出了一层的薄汗。
“就关押在夫人如今的院子中，院子后头有一口枯井，枯井底下就是暗室，小周氏平日心头若有不顺之处，便会去暗室中折磨夫人。”
张嬷嬷说完，抬起恐惧的双眼看向沈晚吟，又道：“小姐，该说的我都说了，如今可以放了我吗？”